審問這活，有時候還真不好幹。
他低低咳了幾聲，看向楊卿，扔過去一個眼神。
你上！
楊卿收起說，坐直了身體，冷笑了兩聲。
“別裝了，你就是在等我們過來。一個真的自暴自棄的人，不可能聽到一點響聲就回頭看，現在裝作窗外有花有什麼用？”
這麼一提醒，秦風倒是想起來了。他們進來的時候，這人就有反應，他哼了聲，對方就忍不住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他們才扭頭，這個空檔，更像是在調整表情。
“還是你覺得，脫離了警方的保護，你就會安全？”
沈樂扭過頭來，憤怒的看著他。
楊卿輕笑。
“郭峽已經認罪了，夏善業的案件中，你是幫凶，此後他要殺人滅口。你該有的罪名逃不掉，沒有的罪名沒人給你安，你也判不了多少刑，遲早可以離開監獄的。”
“啊，不對，你不要妄想監獄的保護措施會比這兒好。一旦判刑了，你就沒了開口的機會，你明白的。”
沈樂接受審判的前提是，郭峽被定罪。如果沈樂真的知情不報，到了監獄的時候再開口，已經遲了。
沈樂的表情出現了變化，那種被人說中心思的羞怒和後怕湧上來後，她也就沒了之前淡定。
先發製人，又是這一招。
如今秦風是發自內心的配合楊卿了，當然，他也不是壁上花，這會也主動開口試探沈樂。
“還有一件事，你的老公方龍，已經被正式起訴蓄意謀殺包秉文，你們倆沒見麵的機會了。”
對方眸中閃過的悲痛沒逃過他們倆的眼睛。
良久之後，沈樂低下頭。
“是我的錯。”
“方龍也有錯，”楊卿理智又冷靜，“錯在相信你，且不提前舉發你，這才導致了夏善業沒能被及時就下來。”
沈樂咬牙，抬頭狠狠的瞪了楊卿一眼，但心理防線已經被擊潰的她，此刻必然是有問必答。
接下來的審訊就簡單了。
確如秦風等人開始的判斷，沈樂最初的確和安悅等人差不多的，不過後來方龍給了她一大筆錢後，她就安分了一段時間，直到錢花完了，她又動起了成為線人的心思。再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安悅等人的命運就是無處可依的浮萍，踏入這一行，不管有沒有家人，基本是沒法出去了。
對方提供的利益可觀了，享受夠了那種浮華的世界，也不會願意待在平常人的生活當中，哪裏還管，自己賺的錢是不是沾了別人的血汗？
因此，她滋生了野心。
恰好警方因著調查安悅等人，認識了包秉文。而這邊的人察覺到，包秉文似乎打算向警方告發，這才有了欺騙方龍以及謀殺包秉文的事情。
交易是方龍和郭峽做的，具體內情沈樂並不清楚，她清楚的是，方龍的一生肯定就此毀掉了，而她當時無動於衷。現在後悔，來不及了。
“所以，你根據這件事認識了熊思雨和陳誠？”
沈樂點頭。
“這兩人都算是郭峽的手下，我知道，郭峽也是替人做事的，但平時他都會避開我們，就算如此，我們也知道真正的大老板是誰。”
審問這活，有時候還真不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