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我們談論女性時,我們在談論什麼(1 / 1)

女性這個詞之所以獨一無二,不僅因為她們是一個完整的個體,一塊生命得以延續的土壤,還因為她們還充當著一個時代變革的助燃劑。某種意義上說她們具有造物主的特質,這一點長久以來被所有人甚至她們自身所忽視。塞繆爾·巴特勒曾說:“聰明人從來不說他們對女人的看法。”事實上,那些“聰明人”除了女人似乎從來不說別的。夏娃或者潘多拉幾乎代表了聰明人對女性的普遍性看法——不是沒有個性便是個性偏激。

造成女性這個詞撲朔迷離的原因,大約是她們從未登堂入室地進入過一個國家的曆史。在正史中讀不到女性的真相,人們便會從神話裏尋找她們隱秘的蹤跡,這種尋找也幾乎是在一種秘密的狀態下進行的,最初進入人們視線的女人便是一位不安分的女權主義者——夜妖,事實上她早於夏娃,成為亞當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位伴侶。

夜妖因不滿被男人壓在身下,便被上帝懲罰變為弑嬰的魔鬼。每天都要承受殺死自己一百個孩子的痛苦,這便是女性最初為表達自由付出的沉痛代價。當父係氏族逐漸成為人類曆史的主流,人們漸漸淡忘了曾經有一個沒有性別歧視的世界,女人同男人一樣獨立,擁有相同的社會地位,隻是過渡到新秩序之後,社會將女人圈養在了家中,讓她們長久地遠離知識,不可否認幾千年來女人與知識和傳播知識的機關被長久地隔離開來,曾經的曆史就這樣被抹去和遺忘。

在整個二十世紀,出現了一些不甘圍爐生活的女性。她們用各自的方式與固有秩序開始了一場狩獵與突圍的鬥爭,不得不說這其間確有一些傑出的突圍者,雖然她們從未進入過正史,更不為大眾所知。這也就是為什麼這本書裏隻有女性的原因,女性群落在如今看來隱秘而重大的意義在於,她們就像一塊已被發現卻還未被開墾的處女地,尚未完全被現代社會和工業文明所破壞,她們還未意識到將在這裏種下什麼,或曾經這裏有過怎樣的豐碩成果,但某種來自探險前躍躍欲試的興奮讓她們不可抑製。

本書裏出現的女性,或事業顯赫,或聲名狼藉,或擁有一切,或一無所有。但她們共有的特征卻是都擁有過一次人生的叛逃。這種叛逃在如今看來彌足珍貴,無論這種叛逃成功或失敗(事實上這種比率幾乎不能各占一半),但她們為自由所付出的勇氣和努力一點兒也不輸於一百次地臨陣殺敵。

因波普藝術而進入人們視線的伊迪·塞奇威克,實際上除了是富家女之外,她還是一位藝術家,不過不幸的是人們隻記住了安迪·沃霍爾。因為希特勒工作過七個月,而一生都被釘上十字架的天才藝術家蕾妮·裏芬斯塔爾(事實上其他曾犯下更不可饒恕錯誤的男性藝術家都未如她般倒黴過);阿爾瑪·馬勒這個被稱為奧地利最美的女人,當所有的男人都叫囂著征服世界時,她卻隻靠一雙繆斯之手鍛造出了若幹個被世人稱為大師的男子,所以她還有另一個稱號“天才的製造機”。

這二十位女性的人生並非符合世間標準的圓滿或值得效仿,而我企圖選取的角度也是一種非官方的視角,事實上我更多地截取了她們風光背後不為人知的一麵,我企圖在這些無法複製的傳奇身上,找出女性獨立究竟走了一條怎樣曲折而漫長的道路,她們從不能做一個獨立的個體,到成為男性世界不得不承認的存在,最終回歸到真實自我的反思,這條路還在繼續。

當我們談論女性時,我們到底在談論什麼?她們原比我們期望留下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