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森十三歲的時候,瑪格麗特從一篇本城的報道中得知一位出色的女鋼琴家搬到了哥倫布,她就是步兵學校主管阿爾伯特的妻子瑪麗·塔克。第一次為塔克夫人演奏時,卡森選擇了李斯特的《匈牙利第二敘事詩》,年輕的卡森想以這樣一首技術性極強的曲子給那位音樂家一個深刻的印象,而得到的結論卻是“她彈得聲音太響,速度太快了,不過她女孩子式的熱情和決心彌補了她控製力和裝飾性上的缺失”。最終,塔克夫人還是將卡森收作了自己唯一的學生。在四年的時間裏,卡森也像依賴母親一般對塔克夫人投入了全部的熱情和愛,塔克夫人的家就是她的第二個家,而在每次鋼琴課結束之後,她都會找各種理由讓自己能留下來。一向害羞的小卡森,勇敢而熱烈地表達著她對塔克一家的友愛。
塔克夫人就是她的第一個“我的我們”,這種在她思維裏完美的關係組合從她《婚禮的成員》開始就表達得非常明顯了,而在現實的生活裏她也在不斷地尋找著這種穩定的關係。四年後,塔克夫人因為丈夫的調任不得不離開哥倫布時,這種穩定的關係終被打破。也正是這次被迫的分離讓這原本親密的兩個人在長達數十年的分離之後都不能達成彼此的諒解。卡森在第一次爆發肺部的嚴重疾病後就向老師宣布了,她將不再想成為一名鋼琴家,因為她已經決定了以後當一名作家。多年後塔克夫人回憶到,如果當時知道這會對卡森傷害那麼大,她一定會多花些時間和精力去彌補她們之間的創傷。
而事實是,正是這次生命疏離,命運關係解體的經曆才有了之後的《神童》和《婚禮的成員》。從另一種角度來說正是塔克夫人讓一位可能成為三流鋼琴家的孩子轉而成了一流的作家。因為事實上第一次嚴重肺病的爆發已經讓卡森意識到了她並不具備一位出色鋼琴家所要求的充沛的體力和健康的精神狀態。而塔克的離開成了一個有力的借口,她把自己置於一個被遺棄者的位置,這種自我疏離的孤獨感一直伴隨到她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