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隻有你和爹兩個壯勞力麼？能吃得了多少啊？”
寧清就不明白了。
“哎～咱爹啊，是小時候被餓怕了，糧食在他心裏，就跟命一樣。說到這事兒，你知道最近爹跟我說什麼嗎？”
蘭康寧喝口水，問道，“什麼？”
“分家。”
“那不是很好嘛？你們分開來，掙多少，吃多少。”
這也是蘭康寧當初之所以答應分家的原因。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
“哥，你也不想想，小芝小學沒畢業，正是用錢的時候。你弟妹又懷上了，這要是分家，別說吃喝用，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我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嗎？”
蘭康田一想到這些，愁得直揪腦袋。
蘭康寧苦笑，“咱倆都被告上法庭了，你覺得爹會替你想如何養家嗎？”
寧清接著道，“我和你哥還不是一樣，當初大著肚子，借高利貸買的房子，更別說沒田沒糧食，這十幾年都是從坑裏慢慢爬出來的。”
“我後悔了，當初跟你們一起分出來還好。”
“你和我不一樣，我結婚的時候，你還沒結婚呢。”
寧清試探性地問道，“你們結婚這麼多年，就沒一分的積蓄？小芝上學，是老爺子拿的錢吧？”
這回輪到蘭康田苦笑，“小芝的確是爹拿的錢，可我和你弟妹平日裏隻認幹活，家裏的錢是半分都沾不到，哪兒來錢？”
“你閑時不是打短工麼？爹還跟我抱怨過，說你從不不交公呢。”
“平日裏手裏沒半分錢，難得手裏有兩個活錢，還不得緊著給孩子置辦兩件衣裳？還有我媳婦兒，跟著我這麼久，連鎮上都沒去過幾回，還有朋友……”
得，錢花了唄。
見大哥眉頭越蹙越緊，他的話音也越來越低。
算了，過去的事情再去追問，也沒什麼意義。
“你接下來有啥打算嗎？”
“嘿嘿，這不是聽大哥的麼？”
寧清腦子裏立馬想起弟媳符燕子前些日子的表現，並不像當初以為毫無主見的樣子，當即問道：“你媳婦兒什麼意見啊？”
蘭康田搖頭，“她一個娘們兒，能有啥意見？”
小森蹙眉，她才不信呢。
寧清也不信。
蘭康寧抖了抖手上的紙頁，“走一步算一步吧？你天天跟老爺子在一起，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
蘭康田搖頭。
寧清不信，小森更不信。
喝了口水，兩兄弟決定回祖宅一趟。
養老的事兒，一家人關起門來商量就行，幹嘛要搞得這麼難堪？
“你說，你爺爺到底想幹嘛？”
寧清眯著眼睛，看著門口的池塘，平靜的水麵因為水蜘蛛的動彈，劃開漣漪，一圈又一圈，很淺卻又無法忽視。
“爺爺心裏明白，他想要的，一定是和平商議無法解決的。所以，他幹脆來一招釜底抽薪。”
“他到底想要什麼呢？”
小森也不懂。
前世的她們離去匆忙，走得決絕，家裏後麵發生的事情，一點信息都不知道。
“爸去了就知道了。”
“不就隻有你和爹兩個壯勞力麼？能吃得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