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方氏不是個省心的，寧曉梅同樣不是省油的燈，姑嫂撞在一起，一兩天暫時能摁耐住，時間一長，無疑火星撞地球。
寧外婆就是想多躺兩天都不行，寧幺妹待不住，早早就跑了，說大姐家開春事兒多，提前去準備。
家裏少雙筷子，寧方氏巴不得。
要是寧曉梅這雙筷子也省了，她心氣兒才能順下來。
一天不走，暴戾的脾氣就漲一分，寧大貴晚上沒少挨擰，就連最受寵的寧建楓都被拎了兩回耳朵，聽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小孩子鬼機靈得很，得知母上大人的脾氣來自二姑，為了日子好過點，計上心來。
隔日晨，寧曉梅的被子裏就多出幾條滑溜溜的蚯蚓，碗裏多出幾隻烏漆嘛黑的蟲，也難為他大雪天去地裏刨出來。
寧家雞飛狗跳，蘭家也同樣不太平。
蘭康寧一日三頓要給蘭氏送病號飯，隔天找醫生去檢查。
如果單純隻是如此倒還好，蘭老爺子動不動就冒出來，不動嘴就動手，符燕子也是冷嘲熱諷，暗示贍養娘是大兒子的責任，放在小兒子家是什麼意思？
蘭康寧不善辯解，雖然氣得不行，也隻是幹巴巴幾句，哪裏講得過一張婦人嘴？
回到家，他也從來不說，直到初四，換小森和小琳過來送菜。
祖屋一如既往地冷森，小琳拽緊了姐姐的時候，“姐姐，我有點怕。”
別說小琳，就是小森自己都有些膽寒。
“你們倆來這兒幹啥？”突然冒出來的蘭康田把兩姐妹嚇一跳。
“小叔，你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大過年，你嘴裏瞎說什麼呀？什麼死不死的？嫌棄老子命長，過來詛咒的麼？哼，讓你老子放寬心，我的命還長著呢……”
小森先是被蘭康田嚇一跳。
人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又冒出個陰仄仄的聲音，後腦勺一陣發麻，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小琳更是直接撲進小森的懷裏，臉藏進去，都不敢往外看。
這大清早的，誰又惹到爺爺了？
“爺爺？新年好啊，今年還沒給您拜年呢。”小森努力控製語調，不想大清早又鬧出是非，趕緊給奶奶送完飯，走人。
一邊說，一邊拽著小琳往裏麵走。
“站住，有你這麼給長輩拜年的嗎？”蘭老爺子喊住她們，背著手站在台階上，冷眼斜著她們。
小森暗自歎口氣，今兒果然沒這麼好過去。
將小琳往自己懷裏摁住，不讓她探出頭來，免得來受些冤枉氣。
小森笑臉一轉，從拎來的籃子裏掏出一個煙鬥來，“這是我和小琳給爺爺準備的新年禮物，本來想著初一送給您的，隻是……”
蘭老爺子接過來，顛來複去看了個遍，古銅的，做工精致考究。
禮物不錯，既然看著她們倆礙眼，趕緊打發走了。
“沒事兒別在我麵前瞎晃悠。”擺擺手，示意她們趕緊滾。
小森吞聲忍氣，要不是擔心小妹受刺激，她今兒打死都不會拿出這個東西來，大不了撕一場。
人都死一回了，還怕這個？
寧方氏不是個省心的，寧曉梅同樣不是省油的燈，姑嫂撞在一起，一兩天暫時能摁耐住，時間一長，無疑火星撞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