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不懂，卻也知道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考慮。
“可我希望能送送……”
竇蕭遞給她一封信，“這是爺爺給你的。”
小森看著那薑黃色的信封，心疼得揪成一團。
“爺爺提前做了很多事情……”說到這裏，竇蕭再也抑製不住，蹲在地上捂著臉，整個人全然沒有了以往的力量支撐。
小森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荒謬，空洞洞地問道，“你相信竇爺爺嗎？”
竇蕭抱著膝蓋，臉埋在裏麵。
等了好一會兒，才嘶啞著嗓子道，“我爺爺是個好官，他這一輩子對物質都沒有太大的要求，對官位也並不癡迷。所以……”
小森打斷他，“那就夠了！”
竇蕭轉過身，看著她，“可世界上很多事情並不是非灰即白的，我們都太年輕，太無知了。”
說完，走了。
蘭小森在操場上許久都沒動彈，直到田沁找到她。
“蘭小森，我是竇蕭的媽媽，想找你談談。”
蘭小森腦袋裏一片空白，聽到聲音的時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剛才我兒子跟你說什麼了？”
田沁站在上麵，俯視著她，語氣絕對算不上友好。
小森的聲音有些飄，“說竇爺爺去世了，是真的嗎？”
田沁諷刺地笑，“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嗎？當初你纏著我兒子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個省油的燈，如今看來，還是小瞧你了。”
蘭小森覺得今兒真是個諷刺的日子。
再難過傷心，聽到她這番話，被憤怒支配的力量讓她起身平視她，“田阿姨，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田沁一聲冷哼，覺得眼前這個女生真是會裝，“事情的經過我都知道了，杜姣姣的性格我了解，從小就喜歡我兒子，為了能和竇蕭在一起，對竇家人從來都是討好的，若不是被你逼急了，怎樣出言不遜？”
小森整個人都空白了，渾身都在顫抖，不是因為委屈，而是憤怒。
從未見過人如此不講理，本就不善言辭的她，此時腦子一片漿糊，根本無法組織語言去反擊，“人總是要講道理的吧？第一，我沒有纏著竇蕭……”
“沒有纏著竇蕭？沒有纏著他，還每天給他煮飯？讓他給你補課？初三的時候，我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如今都高中了，你還是不放過他嗎？學校裏的傳聞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田沁的一聲聲質問，讓蘭小森竟不知如何回應，甚至在她強勢篤定的語境下，都開始懷疑事實是否真的如此。
“可是……”
“沒什麼可是，以後你離我兒子遠一點。因為你，我公公走了……”說到這裏，田沁哽咽了。
小森心裏清楚，事情不是這樣子的。
但是，辯解有用嗎？
她是竇蕭的母親，是竇爺爺的兒媳婦兒，是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小森靜默了。
田沁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你給我句話。”
“媽，您怎麼在這裏？”竇蕭小跑過來，滿臉通紅，不知是急的還是跑的，他的體能沒這麼差吧？小森覺得自己很奇怪，都這會兒了，竟然還想著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小森不懂，卻也知道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