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請大人明言!”
“楊韌,你追隨我多年,為何還在鳥旗下做一名校尉?”
就見,楊韌校尉臉色一紅,嘀咕道:
“真是的,大人就直說在下糊塗就得了。我楊韌隻知道打打殺殺,別的也難得理會。”
這時,平西大將軍轉而正身端坐,雙臂垂放書案之上,氣勢一凝,隻見楊韌校尉趕緊閉上嘴巴,低下了頭,等待斥責,卻耳邊響起蔣真和緩的聲音,言道:
“不論你何本事,就憑我平西大將軍,封你個偏將輕而易舉,何況你本事功夫並不差,為何老夫不提拔你?”
聽的楊韌沉思了一會,忽而想到什麼,立馬抬起頭,急迫地說道:
“因為朝廷?大人,是不是那人要對你下手?這西北大營中有不少他的人,以馬副將為首,不如—”
就見蔣真眼中精光一閃,抬手止住楊韌的話語,旋即又點了點頭,表示讚許,接著低聲說道:
“勿有此念。哎,我這個大將軍沒死,就是因為那老東西一時還找不到其他的替死鬼,那個馬副將不過一樣是個送死的棋子。不過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哼!那個青藤,你知道怎麼處理了?”
“回大人,在下明白了,讓青藤磨礪一陣子,壓在我旗下,先保住小命。對了,青藤言稱,那個馬副將的侄兒,馬校尉想殺他。”
聞言,平西大將軍蔣真立刻麵色一變,神色複雜,喜憂參半,緩緩言道:
“這可有些麻煩,那馬喬才定已告知馬圖遠,就憑與我同一宗門而論,馬圖遠必會處之而後快。而且我還不能出麵,否則必招朝廷猜忌。這小子,不去龍都,跑到這裏添亂,得想個辦法將青藤調出西北大營。”
以此同時,馬喬才校尉一離開鳥旗營帳,直奔龍旗營內,急慌慌的衝入帳內,一見叔父馬圖遠身穿錦袍玉帶,盤坐一桌佳肴醇酒的酒案前,正攏袖端杯,趕忙上前躬身施禮,而馬圖遠瞥了一眼,仰起脖子,一飲而盡,滿臉色不悅的說道:
“慌慌張張的,想什麼樣子!”
說著緩緩放下酒杯,盯著有些尷尬的馬喬才,一拂袖,繼續問道:
“說吧,有什麼事?”
“叔父,我剛才前去鳥旗營中打探,沒曾想到遇一投軍之人,乃是滄浪宗的虎營弟子,試探一番,功夫不凡,氣感武士境。本想討到龍旗之下,可沒想到,那個楊韌竟然一點顏麵也不給,破口大罵,就連叔父也,那個。”
聽得,馬圖遠怒哼了一聲,麵色陰沉,啪的一聲,將手中酒杯捏碎,惡狠狠地言道:
“楊韌,你這是在找死!若不是有所顧忌,必去摘下你的頭顱解恨!”
說完,獨自生了會悶氣,抬頭一瞪馬喬才,看著一副哆哆嗦嗦的樣子,頓生憤恨,大喝斥道:
“你個沒用的東西,腦子呢?滄浪宗的弟子投奔鳥旗,你還敢多嘴,不是找罵嗎?不明白是何人授意嗎?要不是因為顧忌我,你這會早就被宰了,真是長了個豬腦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罵的馬喬才不敢抬頭,彎著腰,一臉苦澀的樣子,聽得馬圖遠不再叫罵,偷偷瞄了一眼,就見馬圖遠一把抓起白瓷酒壺,拔掉壺蓋,咕嚕漱下一口,橫眉立目地盯著酒案發呆,忍不住膽怯地問道:
“叔父,不如弄死那個青藤?栽贓給楊韌?也好出口惡氣。”
“等等,那個滄浪宗的名字叫做青藤?”
一見馬圖遠忽然麵色大變,發愣地望著自己,趕緊點了點頭,旋即馬圖遠一邊思索著,一邊嘀咕道:
“有些耳熟,在哪見過。”
忽而起身,快步走至擱架,翻了一會,拿著一份文書,查看了一會,失聲言道:
“滄浪宗,首徒,青藤?”
“什麼?竟然是滄浪宗首徒?怎麼沒去龍都,跑這裏來了,叔父?”
聞言,馬圖遠轉身瞧向馬喬才,呆滯了一會,負手來回踱步,忽而駐足,側首猶疑望著馬喬才,自言自語地說道:
“會是朝廷暗中派來的嗎?神帝?宰相?還是—”
而馬喬才急忙打斷道:
“不是,我見舉薦人是鳥旗下的陸丁,不像是朝廷派來的。”
“還知道什麼,都說出來!”
“是叔父,侄兒聽青藤自稱是一孤兒,隨後被人收留,帶至滄浪宗。”
馬圖遠想了一會,繼續問道:
“那陸丁是何人?”
“原本是安陽郡蕩城不遠處牛山鎮的百姓,藝從安陽盤天武館,習八荒戰斧,如今是鳥旗下一百夫長,平日裏很是驕橫。”
說完,隻見馬圖遠又來回踱步,片刻後,返身酒案前盤坐,沉聲言道:
“嗯,這青藤的底細有些可疑,你去打探,暫且不要招惹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