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實角度上分析,王小禹說的話還是對的,作為處級幹部的兒子,王小禹的眼界還是有的。
但楊林有穿越記憶碎片,算是開了掛,他已經比前世提前三四年走上文學道路,並以加速度的方式成為名作家,因此極有自信,反唇相譏道:
“拜托,愛情不是攀比。文學是公平的,咱們閩省著名詩人舒婷沒有成名前,也是一名臨時工,幹的還是水泥工之類的苦力活。我現在已經嶄露頭角,誰知道過幾年後會不會成為大作家?王灩畢業是兩年後的事了,兩年之後,誰知道會有什麼變化呢?”
王小禹嗬嗬筆道:“醒醒吧,楊林,閩省隻有一個舒婷,靠著愛情詩《致橡樹》成名屬於極個別特例,是時勢造英雄!在南劍市,和你一樣做白日夢的所謂‘市級作家’有一千多號,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能成為全國知名的大作家,就憑你?你的作品昨晚我拜讀了一些,一句話,你的散文盡寫沙陽鎮和南劍市,內容也不貼近現實,更不切合實際,不可能出名!這也難怪,你畢竟十八歲剛進社會,沒有太多社會閱曆,寫不出太深奧的作品。”
楊林點頭道:“謝謝你的評價,從某角度上講,你說的非常正確。但誰說沒有社會閱曆,就寫不出好作品來呢?”
王小禹嘲笑地歎息一聲道:“算了,我們是競爭者,是情敵,我再廢唇舌你也不會相信,那就讓時間和空間來證明吧——我是不會放棄王灩的。”
然後王小禹抬頭望著天空,白雲蒼狗,世事無常,他帶著淡淡的悲哀道:“其實說起來,我們都是可憐蟲,都可能要麵對一場持久的失戀——你雖然獲得了王灩的好感,但注定不會有好結果;而我要麵對京城子弟的競爭,越來越無力,你沒進過京裏的大學,不知道那裏天才多如狗、高幹子弟滿地走……”
說著,轉動油門,摩托車加快速度衝出了校門,揚長而去。
楊林朝著王小禹的背影搖了搖頭,也跨上自行車,踩著車蹬,一搖一晃地朝著市文化局駛去,他要參加市作協舉辦的文學座談會,並為林翠玫的采訪作一下鋪墊——征求一下張昌編輯的意見。
文聯與作協,在國級和省級上是分家的,是平級的部級、廳級事業單位。到了市、縣一級,作協由文聯管轄,沒有編製。但作協的影響力遠遠大於其餘文藝協會,特別是南劍市這樣的文化強市,光是市級以上作家就有上千人,因此設立了一個“南劍文學院”的事業單位來專門管理。
南劍文學院院長黃萬師就身兼作協主席和文聯副主席,文學院現在還沒有單獨的辦公樓,它設在市政府大樓西棟十二層頂樓,最偏僻,像一個邊緣單位。
但隻要是單位,就必然麵臨接待任務,文學院橫向的同級文聯和縱向省作協領導都是大作家,最喜歡到處旅遊竄訪,因此接待壓力一點也不比其它單位輕鬆,有時還要更重。
從現實角度上分析,王小禹說的話還是對的,作為處級幹部的兒子,王小禹的眼界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