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舉止得體,彬彬有禮,臉上永遠掛著人畜無害的和煦微笑。單看麵相,比之現今熒屏上經常出境最英俊的男演員,也不逞多讓,何況他自然流露出來的氣質,更非那些奶油小生可比。
呂天凡曾見過五阿哥,那同樣是一個漂亮的男人。“漂亮”通常來形容女人,但用在五阿哥身上絕對恰如其分,再貼切不過。隻是五阿哥的一身陰柔之氣,讓他總有股令人厭惡的味道,如鯁在喉。看到五阿哥,很容易讓人想起金庸筆下,那位揮刀自宮練就一身《葵花寶典》武功的東方不敗。
與之相比,八阿哥不但麵相英俊,舉手抬足之間卻不乏陽剛之氣,生出使人願意親近的感覺。不了解底細的人,絕對不會把麵前這位年輕人,同在西嶺區叱吒一時的九爺聯係在一起。
盡管羅傑已經向八阿哥介紹過呂天凡,說他是蒼眼現今的掌舵之人,然而在被請進呂天凡的辦公室坐下之後,八阿哥仍不失禮節地與羅傑淡淡寒暄,言語中不乏真誠之意。
“上回在民族大學體育館後門外,我有三個小兄弟被人以特殊手法擊昏,我看過之後便想起了羅師傅。因為在K市,這樣的高手除羅師傅外,我找不出第二個人。隻是當時不敢確定而已。”
八阿哥又轉過頭看著呂天凡,笑著說:“呂老板千萬別誤會,我隻是就事論事,不是來翻舊賬的。九爺早有指示,這件事就算揭過了,誰都不準再提。”
呂天凡本想借機問問,他們為什麼要到徐嘉儀的彩排現場起哄搗亂,聞言隻得作罷。
倒是羅傑亦含笑道:“八阿哥真是客氣。其實在進蒼眼公司之前,羅某一直認為,在K市這塊地麵上,能稱得上高手的,唯八阿哥一人矣。”
呂天凡心中一凜。羅傑可不是阿諛奉承之人,能被其稱為高手的,絕對不是凡品。隻是憑他的眼力,怎麼也看不出八阿哥是那種身懷絕技之人。難道眼前的小帥哥,練就的是傳說中神氣內斂的內家功夫?
八阿哥覺察出羅傑的話中之意,看著呂天凡,隱在眼鏡片後麵的一對眸子,精光一閃即逝,點頭道:“其實羅師傅不用說我也知道了。呂老板隻身硬闖忠義社,不但全身而退,且讓一向倨傲不遜的潘老六俯首就範。就算作為對手,我也是非常佩服。”
呂天凡毫不退讓回視著八阿哥,淡淡道:“呂某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八阿哥是否也準備如法炮製?”
八阿哥啞然笑道:“豈敢,這裏有羅師傅和呂老板坐鎮,就是再借我兩個膽子,也不會徒取其辱。”
呂天凡說:“那還是請八阿哥直言,道明來意。”
八阿哥思撫片刻,卻岔言道:“我和羅師傅曾打過交道,知道羅師傅出手一向謹慎,凡被擊中的兄弟均隻昏迷一段時間,醒來後一切如常,沒有半點損傷。呂老板在老六那兒也是這樣。隻這一手仁義之舉,兄弟,嗯,包括九爺,都心裏有數。”
“可惜我這邊有兩個好兄弟,至今仍然躺在床上養傷。看來有時候仁義也不是對等的。”呂天凡的語氣依舊淡然,單從內容上來看,怒意已顯。
“這件事的起因,但從道理上論,我也不護短,老六確實有錯在先。他和張嶽那個花花公子交好,為朋友爭風吃醋而兩肋插刀,本身並無可厚非,隻是手段有些過分。可惜,你們也知道,在道上混,並不以道理定輸贏,憑借的還是實力。”
“不知道八阿哥剛才這番話,是你本人的意思,還是潘忠,亦或代表了九爺的意思?”
八阿哥抬頭凝視呂天凡良久,最終搖著頭苦笑道:“雖然我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過在我麵前這麼說話的人的確少見。就算是九爺,我敬若慈父,對我亦是和顏悅色。”
呂天凡攤攤手做出無奈的表情:“你我本就是站在對立麵,何況現在已到水火不容的境地,我總不能抱著你歡呼雀躍吧?”
這句話不僅把八阿哥逗樂,坐在一旁的羅傑也不禁莞爾。
“早聽說呂老板說話不著邊際,天馬行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呂天凡一怔:“聽誰說的?”
八阿哥自知失言,也不掩飾,搖頭說:“這個可不能告訴你。水火不容?我們好像還沒到這個地步吧?這麼說吧,我來一方麵想見識見識呂老板的真身,另一方麵,是來轉達九爺的意思。”
說到這裏,八阿哥故意頓了一下,看著對麵二人的反應。呂天凡和羅傑依舊正襟危坐,不錯眼珠地看著他,一副仿佛早知如此的模樣。
“五百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就算九爺也要小心地掂量掂量,更何況老六。且不說這筆欠賬是否真的存在,既然老六也寫下了欠條,總得有個說道。若我說把這筆帳一筆勾銷,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安其事,我想呂老板也一定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