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胤賢見她一氣嗬成,好像生怕他會責怪一樣。他捏住她的手腕,溫聲道:“不過是些褶皺,你不必放在心上。”
陳櫻收回手,赧然道:“我第一次看見,真的有人會飛簷走壁。”
顧胤賢善意地笑了笑道:“我以為你會更在乎陳廣勝的下場?”
陳櫻道:“顧叔叔高瞻遠矚,做的事情必有考量。既然顧叔叔願意為阿櫻出頭,那阿櫻還管那陳廣勝做什麼?”
顧胤賢聽出了小丫頭盲從的意味。
明知他是趙琛的人,小丫頭竟然這般信任?
莫不是趙琛騙他,小丫頭心裏還是待見趙琛的?
雖在深思,可顧胤賢看著依舊一派和煦。
陳櫻回房待了一會,隻見房間裏的床鋪整整齊齊的,就連凳子和椅子都沒有被動過。
她突然在想,白浪潛在廂房裏收拾想殺她的陳廣勝,不會就在門後站了兩個時辰吧?
這一夜,見識白浪功夫的陳櫻睡得很踏實,還做夢夢見白浪成了她家的門神。
回房的顧胤賢看著棋局,眸色漸深。
小丫頭下棋是慢了點,不過竟不上他的當。幾次想引她入局都不成,一盤棋局竟然足足耗了兩個時辰。
多少年都不曾遇到這樣的對手了,顧胤賢坐下來,執起陳櫻的白子,緩緩落下。
白浪回來了,站在窗外回稟道:“顧爺,我把陳廣勝扔回他家院子裏了。”
顧胤賢微微頷首,淡淡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白浪退下,廂房裏又恢複一片寧靜。
陳廣勝是被疼醒的,他的臉緊貼著地麵,潮濕的腥臭味一陣一陣地往他鼻腔裏鑽。他下意識想抬頭,可身體輕輕一動,立馬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耳邊都是呼吸的寒風,陳廣勝卻心驚膽戰,額頭瞬間聚滿了密汗。
陳家竟然住著高手,一招就可以要了他的命。陳廣勝從未有過的膽寒,整個人輕顫著,目光裏滿是深深的懼意。
太可怕了,陳書辛裝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陳家看似孤苦無依,實際上呢?
實際上卻有高手暗護,那個高手一定是楚王派來的。
想通這一切以後,陳廣勝悔得腸子都青了。
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得罪陳書辛的,本是害怕陳書辛回來分家產,哪裏想得到都落魄回鄉了,陳書辛竟然還有本事讓楚王派人來保護。
渾噩的視線中,家門上貼著的門神張牙舞爪的。
陳廣勝打了個寒顫,知道那個人把他給扔回家門口來了。
那人好歹念著他是陳書辛的大哥,沒有殺了他。
想到這裏,陳廣勝唇瓣打顫,聲音惶惶地喊道:“來人,來人啊!”
天亮以後,陳櫻在廚房裏準備早膳。
她三堂哥陳誌福突然跑進廚房,放下一袋米就走了。
陳書辛還沒有起呢,陳誌福也顧不得了,跑到正房外的窗戶下喊道:“二叔,我爹昨晚起夜摔傷了,這幾日都不能來看奶奶了。”
“他讓我送些大米過來,我放在廚房裏了。”
陳書辛應聲道:“摔得嚴重嗎?”
顧胤賢見她一氣嗬成,好像生怕他會責怪一樣。他捏住她的手腕,溫聲道:“不過是些褶皺,你不必放在心上。”
陳櫻收回手,赧然道:“我第一次看見,真的有人會飛簷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