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峰知道為什麼他二叔不鬆口,不就是記仇?
不過無所謂,隻要他爹能沾上陳家麵館的生意,他就能沾上。
陳昆林給人幹活,簽的契約還未到期,不能走。
陳廣勝夫婦隻能自己開了,廖春花去陳氏麵館學手藝的時候,是劉素月教的,陳櫻壓根連麵都沒有露過。
不過簽契約書的時候,卻是陳廣勝簽的。
陳廣勝和廖春花將麵館開在了慶陽府,距離陳鴻峰開的飯館不遠。麵館開張的第三天,陳鴻峰的媳婦範代玉去幫忙。
廖春花知道陳鴻峰夫婦打的什麼主意,隻是視而不見。
範代玉之前就是做吃的,學手藝又快,基本上過目不忘。
七八天後,範代玉以照顧小兒子為由,從陳廣勝和廖春花的麵館裏甩手走了,連謝謝都懶得說一句。
陳廣勝不滿,私下跟廖春花抱怨道:“範家沒有兒子,鴻峰惦記範家的家產,把媳婦供得跟祖宗一樣。你現在教會她了,轉過頭也不說你半句好話。就這樣咱們還得擔上風險,若是老二家較真了,咱們這個算是違背契約的。”
廖春花不以為意道:“咱們是陳家人,跟那些商戶怎麼能一樣了?再說了,咱們教這手藝給大兒媳婦,咱也沒有收她一分銀子啊,不算牟利。”
陳廣勝也就是這樣說一說,事實上老二都說講和了,總不可能再因為這點小事和他們攀扯。
然而陳廣勝和廖春花卻沒有想到,他們的兒子陳鴻峰惦記的可不是麵館裏的這點賺頭。
時至盛夏,麵館的涼係生意越發好做了。
安石縣這個地方,依山傍水,日頭最烈的時候,不用冰也能勉強忍受。
剛從西同州遊玩回來的顧胤賢去了陳氏麵館,不過陳櫻不在。
連雲看著顧胤賢來了,笑嘻嘻地道:“顧先生找阿櫻吧?她不在,天一熱她就待不住,說是要留在家裏做米粉。”
顧胤賢是想告訴陳櫻,他在西同州的時候,發現陳鴻峰利用陳氏麵館牟利。
不過這本是陳櫻算計陳廣勝的一出,說不定陳櫻早就知曉了。
那要不要再跑一趟保寧村呢?
顧胤賢想了想,陳櫻再能幹,人脈上總是缺乏的。
不管她知不知道,他知道了,總是要知會一聲的。
顧胤賢去了保寧村,看到陳櫻的那一眼,他知道了連雲口中的陳櫻怕熱待不住是個什麼樣子了。
十三歲的小姑娘,身量又高。那一頭的青絲挽成了螺髻,一根銀簪就固住了。
下身著一條長至小腿的淺綠色褲子,上身不見小衫,隻見小衣外套了一件半臂。
兩個手腕都露出來了,腳上穿著木屐,看到他的時候鼻尖還染著汗珠,一副燥熱難耐的模樣?
給顧胤賢開門的是連清,陳櫻根本想不到來的人是顧胤賢。
彼時她坐在淘米池邊,頭頂是入夏支起的涼棚。陳櫻尷尬地站起來,手裏拿著淘米用的簸箕晃了晃道:“顧叔叔怎麼來了?”言語之中有些意外。
陳鴻峰知道為什麼他二叔不鬆口,不就是記仇?
不過無所謂,隻要他爹能沾上陳家麵館的生意,他就能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