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琴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顧胤賢信步走入院中,自己也有幾分心不在焉的。
明間裏,淹沒在賬本堆裏的陳櫻發出凶狠的聲音道:“爾等都是我賺錢的踏腳石,不滅無利可談,何以為樂?”
顧胤賢突然笑了,步伐比之前快一些。
“阿櫻,賬本看得如何了?”顧胤賢踏入明間,聲音充滿愉悅。
桌案上都是賬本,看過的都很整齊,沒有看過的都隨地亂扔。
顧胤賢發現自己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才驚覺自己過分了。這幾日想困陳櫻在家裏,卻不想自己用了蠢辦法。
顧胤賢目光微微一動,陳櫻就伸著懶腰起來了。
她可沒有覺得委屈,反而興致勃勃道:“現在看了這麼多賬本,過年的時候是不是就輕鬆了?雖然無錫的冬天很冷,不過還是會想出去玩。”
顧胤賢將托盤放在桌案上,隨手給她整理著書案,聲音溫柔道:“不用等到過年,我過兩日帶你出去玩。”
“去哪裏玩?”陳櫻問道,有些興奮。
顧胤賢道:“你不是有一個表姐嫁在昆山,我剛好有件事要去昆山辦。”
陳櫻喜出望外地點頭,開心道:“好啊,好啊!”
一天的疲倦一掃而空,陳櫻伸手就想拿茶點吃,她那手指上沾了墨,剛伸手就被顧胤賢給攔了下來。
“先去洗手。”顧胤賢道,聲音可不容拒絕。
陳櫻知道他有些潔癖,笑著起身去了西次間。
不一會,陳櫻回來時,顧胤賢已經把桌案上整理幹淨了。他還拿抹布擦了擦上麵沾到的墨汁,看起來十分認真。
陳櫻最受不住他這副神仙模樣卻做這樣的瑣事,立即上前將抹布給奪了過去。
陳櫻望著錯愕的顧胤賢,認真道:“顧叔叔,您不要做這樣的事情!”
顧胤賢視線微垂,不解道:“為什麼?”
陳櫻輕歎道:“因為顧叔叔就像是博古架上的汝窯白瓷,您見過誰家用汝窯白瓷當花瓶的嗎?那可都是最最最尊貴之物,輕易不可褻瀆。”
顧胤賢閑散地坐在一旁,笑容清朗,目光透著幾分無奈。
陳櫻將桌案都擦了一遍,然後又去洗手。等她回來時,綠琴已經送了新的一壺茶來。
陳櫻肚子有些餓了,一來就先吃點心。顧胤賢給她倒了一杯茶,出聲道:“明日你把凝心和含秀帶過來,照顧你。”
陳櫻還沒有反應過來,綠琴便跪了下去!
“這……怎麼了?”陳櫻咽著嘴裏的糕點,感覺顧胤賢在問罪。
她忽然間想起來,剛剛顧胤賢擦桌子了。
陳櫻立即道:“顧叔叔您不能這樣的。我每天來這裏都是綠琴姑娘和施然姑娘照顧我的,我走了以後也是她們打掃屋子整理賬本的。剛剛那是因為我還在工作,她們當然不能打擾我。”
顧胤賢笑了笑道:“你想多了,我沒怪罪她們。我隻是想凝心和含秀過來,能陪你說說話。”
“真的嗎?”陳櫻狐疑,打量著顧胤賢。
綠琴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顧胤賢信步走入院中,自己也有幾分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