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用過午膳以後,他們一行人開始走上了風景秀麗的山道。
山道很長,蜿蜒崎嶇,陡峭難爬。
申時的太陽還很烈,陳櫻一直靠著山道的左側走,因為林蔭下會涼快些。
陳櫻喘得厲害了,顧胤賢就會說歇一歇。
一行人就她一個小姑娘,其餘人隻是擦了擦汗漬,氣息穩得很。
江潮甚至於都朝前大半個時辰了,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來。
走到後麵,陳櫻歇得臉紅便主動開口道:“顧叔叔,要不你讓他們先走吧。”
幾個大男人走走停停一直等她,她怪不好意思的。
顧胤賢跟身邊的人吩咐幾聲,除了家全都先走了。
陳櫻對家全道:“你也先走吧。”
家全不敢,怯怯地看向顧胤賢。
顧胤賢微微頷首,家全立馬朝前奔去。
陳櫻看著家全那猴子一般的背影,泄氣道:“為什麼他還能跑那麼快?”
顧胤賢道:“快到了。”
陳櫻按住自己有些岔氣的小腹,苦著一張臉道:“顧叔叔半個時辰前就跟我說過這句話了。”
顧胤賢輕咳一聲,身體站得如鬆柏一般筆直,身上的對襟鶴氅隨風而舞,露出裏麵淺藍色的直裾。
腰間掛著的腰佩偶爾還會碰撞出悅耳的聲音,鞋麵上幹幹淨淨的,臉頰上連一滴汗都沒有。
傲雪寒月般的人物,一身清貴之姿叫路人都移不開眼。
陳櫻沒出息地仰望著他,突作奢想道:“顧叔叔,要不你背我吧?”
顧胤賢就靜靜地望著陳櫻,沒回話。
到是下山的路人時不時投來目光,陳櫻先頂不住,朝前走了。
顧胤賢跟在陳櫻的背後,動了動嘴,沒出聲。
終於,往上繞過一片山林後,陳櫻看見了一處許願池。
那許願池裏雕刻著一隻巨大的烏龜,裏麵像荷花池一樣蓄滿了水,不過沒有種荷花。
清澈的水中散著許多銅錢和碎銀子,看起來已經堆積不少年月。
陳櫻癱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渾身上下寫滿了精疲力盡四個字。
顧胤賢站在那許願池邊,隻留給了陳櫻一個背影。
烏黑的墨發,精致的玉冠,還有風姿綽約的儀態?哪一樣不叫人看了移不開眼?
陳櫻喘著氣,忽然就想到了徐玉樓!
若是徐玉樓在,那人該是如同夕陽下的紅霞,耀眼炙熱。隻是有著那樣光芒的男人,如同晨光一現,晚霞餘暉,美則美矣,卻仿佛天生帶著難以留住的宿命。
顧胤賢的美是內斂而沉靜,仿佛像流動的水,像飄動的雲,因為多數時間看延綿不絕,所以從未讓人想過會突然消失。
而她呢,她像什麼?
或許是他們腳邊的青草,擦過他們衣袂的雨露,微不足道,恍若未聞。
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一樣深深地影響到她,讓她的世界裏充滿了異樣的色彩。
胸腔裏跳動的那顆心,按耐不住地躁動。想要去追尋什麼?了解什麼?
壓抑過後又自我麻痹,尋的借口和理由都站不住腳,可自己卻還會傻乎乎地開心!
簡單地用過午膳以後,他們一行人開始走上了風景秀麗的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