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幕 爭端(1 / 3)

列缺笑了,逼近一步,語氣急促道:“人在明處,鬼在暗處。再亮的光也有照不進的幽暗之地,那裏人鬼窮途,因為太多的苦難壓迫,人心裏生出的惡才比鬼更可怕。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們掙紮於泥濘之間,大人不願搭把手,卻想將他們推到更深的地獄裏去?”

聶貞仍冷靜如常:“本就在地獄裏,何勞我費心。莫非你對他們懷有慈悲之心?”“地獄的第一層和第十八層也是不一樣的!”眼見這場爭執漸成燎原之火,羅恒趕緊和稀泥:“聶大人,千戶年少氣盛,並無惡意,請您不要見怪!”羅恒拚命向列缺使眼色。若今日求不到刑部放寬結案期限,還得罪了聶貞,這才是得不償失!列缺僵硬地低下頭:“大人,屬下並無意冒犯……”聶貞拍幹淨手中貓食的汙漬,閑庭信步走向小橋,邊走邊意味深長地警告道:“話雖說得漂亮,是人是鬼總要抓點什麼回來吧?聶某並不像梅大人那般好心腸,他既然放心交給你們,你們大可繼續查,但最後查不出來,即使是梅大人保你們,也休怪聶某心狠!”墨綠長衫的背影消失在曲徑圓門之後,園中隻餘二人站著。列缺極目遠望,竟看不到這深宅大院的前門在何處,正擔心沒人引路怎麼出去,羅恒繞到他跟前,氣得扶額訓道:“你這不知好歹的後生崽子!若不是聶大人脾氣好,換成錢大人早把我倆丟進玄武湖喂魚去了!還查什麼案子?!”列缺指著聶貞離去的方向,嘴角一彎淺笑:“我知道他脾氣好才敢這麼說。這樣他才不會責罰前輩,而隻追究晚輩的放肆。”

心裏咯噔一聲,羅恒不禁動容,與之而來的是倍覺慚愧。心中尷尬了片刻,他拍了拍列缺的肩膀:“除夕你可有何打算?若不嫌棄,不妨與令尊來我家一起過年?我妻兒皆在,劉毅每年也來,人多熱鬧些嘛。”

見過聶貞後,列缺更肯定自己的直覺是對的——聶貞越諱莫如深,越有可能了解仁義堂慘案的內幕。下馬坊牌樓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列缺陡然瞪大雙眼想起另一件事,那梅川呢?梅川為何插手此案?

這麼多年來對梅川生死追隨,列缺自恃了解他的為人,他有一顆罕見的七竅玲瓏心,自己想三步遠,他至少會想五步。這意味著他把自己當作棋子而走的每一步路都有理由。拋開此案的性質而言,孝陵衛強硬插手刑部事務對梅川絕無好處。那他為何逆流而上?僅僅是為了真相?

這僅僅是一個凶殺案嗎?不,梅川的動機可能與聶貞有關。列缺豁然貫通,這麼淺顯的事情竟然沒有一早發覺!

但是聶貞乃南京刑部侍郎、江寧聶氏家族的現任家主,聶家是書香門第。梅川乃孝陵衛指揮使,亦是梅家家主,而梅家世世代代是承襲祖製的守墓人。表麵上兩人既無關聯,也無利益衝突。梅川為何要將矛頭指向聶貞?

列缺笑了,逼近一步,語氣急促道:“人在明處,鬼在暗處。再亮的光也有照不進的幽暗之地,那裏人鬼窮途,因為太多的苦難壓迫,人心裏生出的惡才比鬼更可怕。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們掙紮於泥濘之間,大人不願搭把手,卻想將他們推到更深的地獄裏去?”

聶貞仍冷靜如常:“本就在地獄裏,何勞我費心。莫非你對他們懷有慈悲之心?”“地獄的第一層和第十八層也是不一樣的!”眼見這場爭執漸成燎原之火,羅恒趕緊和稀泥:“聶大人,千戶年少氣盛,並無惡意,請您不要見怪!”羅恒拚命向列缺使眼色。若今日求不到刑部放寬結案期限,還得罪了聶貞,這才是得不償失!列缺僵硬地低下頭:“大人,屬下並無意冒犯……”聶貞拍幹淨手中貓食的汙漬,閑庭信步走向小橋,邊走邊意味深長地警告道:“話雖說得漂亮,是人是鬼總要抓點什麼回來吧?聶某並不像梅大人那般好心腸,他既然放心交給你們,你們大可繼續查,但最後查不出來,即使是梅大人保你們,也休怪聶某心狠!”墨綠長衫的背影消失在曲徑圓門之後,園中隻餘二人站著。列缺極目遠望,竟看不到這深宅大院的前門在何處,正擔心沒人引路怎麼出去,羅恒繞到他跟前,氣得扶額訓道:“你這不知好歹的後生崽子!若不是聶大人脾氣好,換成錢大人早把我倆丟進玄武湖喂魚去了!還查什麼案子?!”列缺指著聶貞離去的方向,嘴角一彎淺笑:“我知道他脾氣好才敢這麼說。這樣他才不會責罰前輩,而隻追究晚輩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