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是熟悉的土灶,這會兒灶上還冒著熱氣,灶台上擺了兩盤菜一碗飯。

一個酸辣椒炒洋芋絲,一個燉魚塊。

白娓端起碗夾了菜放在碗裏,坐在灶邊吃飯,吃著吃著眼淚啪啪往下掉。

熟悉的味道,是奶奶的味道。

她好多好多年沒吃到奶奶做的飯菜了,記憶中的味道在這一刻被喚醒。

此時此刻,她內心滿滿都是幸福。

“姐你哭了?”白菀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喊一聲。

白娓趕緊把臉上的眼淚抹掉,一臉嚴肅的說,“別亂說,我是被辣椒弄到眼睛裏了。”

白菀歪著腦袋,懷疑的問,“真沒哭?”

“好好的吃飯我為什麼要哭?”白娓反問她一句。

白菀一想,好像也是。

就著奶奶做的菜,白娓吃了兩碗飯才放下碗筷。

白娓剛把碗筷放下,白菀就跑過去把灶台上的碗筷放在盆裏舀水洗了起來。

“菀菀我自己來洗。”白娓臉有點紅,趕緊過去要自己洗。

“不用啦,一個碗我很快就洗好了。姐你等我一下,我帶你去看個人。”菀菀仰起臉衝她甜甜的笑了笑,又神秘兮兮的說了句。

看個人?看什麼人?

白娓很快就知道白菀嘴裏說的那個人是誰了。

外出打工的三叔家床上,躺著個少年。

少年看著十四五歲的樣子,臉上都是傷看不清長相。

不過從五官來看,肯定是個美少年。

白娓看半天也沒認出這個美少年是誰,就問白菀,“他誰啊?”

“不知道,咱爺撿回來的。”白菀脆生生的回了一句。

撿回來的?

這回輪到白娓傻眼。

白菀見她姐傻眼,捂著嘴偷笑兩聲,才說,“爺砍柴的時候看見他躺在林子裏,就把他叫醒,知道他沒飯吃就把他帶回來了。”

“……”白娓忽然不想說話。

大活人都能往家裏撿,她爺也是無敵了。

撿都撿回來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白娓抬頭,就對上一雙黝黑防備的眼眸。

額,她們好像把人給吵醒了。

“呃,是不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你繼續睡,我們不吵你了。”少年眼底滿是防備,感覺上有點危險,白娓抓著白菀的手後退兩步。

少年坐起來,沒說話,就直直的看著她們。

白娓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咽了口口水說,“那什麼,你臉上的傷要不要擦點藥?”

過了好久,白娓都要以為少年是個啞巴了,他忽然張嘴說了句,“謝謝。”

原來不是啞巴。

白娓鬆了一口氣,同時感覺先前那股讓她頭皮發麻的感覺也沒了。

她去洗手,讓白菀把藥膏拿來。

少年已經從床上下來,坐在小板凳上安靜的等著。

白娓把藥膏擠在食指上,輕輕的給他臉上塗藥。

“疼不疼?”她動作很輕很輕,還怕他疼的輕輕往塗藥的地方吹氣。

少年放在腿上的手忽然緊握成拳,心裏好像被貓撓似的,一股怪異的湧上心頭。

“不疼。”藥塗上去冰冰涼涼的一點都不疼,反倒是她往他臉上吹氣讓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眼神比先前柔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