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不明所以：“為什麼小姐？大夫人不是派人為您趕製新衣了嗎？還是您怕其中有詐，不敢穿她送來的。”
慕芸萱低著頭，輕聲嗤笑，清亮的聲音透過瓷杯的反射，顯得有些發悶：“霍雲再傻再笨，也不敢明著動什麼手腳。她可以做的，就是在不知不覺間直戳要害，從而撇清她自己。”
墨蘭搖頭：“奴婢不明白。”
小洛也在旁邊搭腔：“奴婢也不明白。”
慕芸萱從茶杯後抬起頭來，挨個看了她們一眼，綻開一個若有深意的笑，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剛才那個裁縫量出的尺寸，有問題嗎？”
“問題？”墨蘭和小洛互看一眼，同時表示沒有看出。
慕芸萱淺笑著放下茶杯，一道暗芒從她烏黑深瞳中劃過，隱秘而犀利：“現在隻是初春，即便是新衣，也該是春衣，如何會不量肩寬呢？”
“也許是他忘了嘛。這位裁縫畢竟上了年紀，偶有失誤也是有可能的。”小洛想了想，並沒覺得有特別不對。
慕芸萱微微垂眸，笑容更深，隻是唇邊弧度在漸漸變冷：“所以我剛才特意問他有沒有遺漏的，可他很篤定地說沒有。”
“那這能代表什麼？”墨蘭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不量肩寬到底有什麼不對的。
慕芸萱一點點斂了笑，緋色紅唇鋒利如冰冷刀刃“你們忘記我肩後有什麼了？”
“肩後……”小洛沉吟半響，忽而驚覺：“胎記！”
墨蘭一聽，臉色也變了。
慕芸萱雙手環胸，輕蔑冷笑：“不錯，就是我的胎記。那個傳說中，代表著不祥的紅色火焰胎記。試想一下，如果及笄禮當天，我穿著一件露肩抹胸長裙出現，賓客們看到我肩後的胎記，會有什麼反應？一定會覺得厭惡，害怕，從而對我這個人也產生反感，這不就是霍雲的目的嗎，不知不覺毀了我的名聲，到頭來，自己卻撇的幹幹淨淨，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太惡毒了！”小洛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她從來都不相信，小姐肩後的那個胎記，真的代表什麼不祥或者死亡。
自己與小姐一同長大，朝夕相處這麼多年，見過她肩後的胎記多少次，自己不也還活得好好的嗎？
但她不信，卻有大把人相信。
而大夫人就借此大做文章，故意揭小姐的傷疤，讓她在這麼重要的日子受盡屈辱，丟進臉麵。
真是太惡毒了！這種蛇蠍心腸，怎麼配做一府主母！
“所以你們現在明白我什麼意思了？”相較小洛，慕芸萱反而比較冷靜，完全看不出一絲氣惱，淡淡看向墨蘭，問：“可以嗎？”
墨蘭篤定地點了點頭：“小姐放心，蘭兒就算不吃不睡，也一定幫小姐趕製出來。”
小洛義憤填膺，直接道：“小姐，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穿大夫人送來的衣服，她做她的，我們不穿不就是了嗎？”
慕芸萱輕挑眉頭，饒有興致道：“既然是免費的新衣，為什麼不穿，而且我敢肯定，如果她真的有意要我在禮宴上出醜，就絕對不會隻有這一招，我們且看看，說不定，還能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呢。”
小洛和墨蘭擔憂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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