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望舒被狠狠戳中痛處,眸色陰沉,指甲掐入掌心,但她更在意的卻是慕芸萱前麵那句話。
她才知道,今日竟是慕芸萱歸寧的日子。
怪不得今早百裏逸突然提出要帶她回丞相府小住。
根本就是為了見這個賤人吧!
你們想暗度陳倉,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想到這,慕芸萱強壓怒氣,垂下眉角,無限羞赧的瞥了百裏逸一眼,流水般的眸光欲語還休,仿佛訴說著她滿心的女兒柔情:“是夫君體貼我,看我最近因為想家吃不下睡不著的,怕我壞了身體,特意帶我回來看望雙親。不過,我們剛一進府便聽說了母親的病訊,隻顧著來照顧母親,也不知道今日竟是大姐歸寧,沒有去門口迎接,還望大姐不要怪罪妹妹。”
慕芸萱抿唇斂目,眼瞳中爍亮的神采直直照在慕望舒身上,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
身後傳來小洛不屑的冷哼,聽得慕芸萱也不禁發笑。
慕望舒以為別人不知百裏逸冷落她的事,所以才在這裏賣力演戲,殊不知,放在她們眼裏,簡直就像耍猴戲,可憐又可笑。
“原來如此,五哥對五嫂的疼愛,還真是讓人好生羨慕呢。”慕芸萱雲淡風輕的扔下這麼一句話,轉而問起:“話又說回來了,母親到底得的什麼病,現在怎麼樣了?”
慕望舒原以為至少可以在她臉上看到類似嫉妒或羨慕的表情,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慕芸萱完全無感無覺,麵上一片平靜,不起絲毫波瀾,甚至非常自然的就把關注點放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她是故意的,還是她真的不在乎?
慕望舒悄悄犯起了嘀咕,慕芸萱見她遲遲不答,便笑著又問一遍:“怎麼了二妹妹,母親病得很重嗎?竟讓你這麼不好開口?”
慕望舒驀然回神,一時有些無措,也不曾多考慮便脫口而出:“什麼病啊……嗯……頭風,母親是犯了頭風。”
“頭風?可我怎麼聽父親說,母親是受了涼,得了風寒呢?”
慕望舒這才想起霍雲的囑咐,連忙改口:“哦,對,是風寒,母親得的是風寒!”
又是頭風,又是風寒,霍雲這病,還真是嚴重啊!
“大姐為何發笑?母親生病,你很高興嗎?”慕望舒自己說漏了嘴,怕霍雲怪罪,急不可耐地往慕芸萱身上扣屎盆子。
慕芸萱卻不驚不慌,泰然道:“怎麼會呢,母親生病,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是擔心了。我笑,隻是慶幸母親身體無礙,怎麼二妹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居然敢罵她是小人!
慕望舒氣怒不已,一雙美目迸出陰毒之色,卻怕驚動霍雲不敢發作。
慕芸萱明媚淺笑,對上她的怒容,隱隱有對峙之勢。
她當然希望霍雲最好就此病死。
不過,她也相信禍害遺千年的道理。
所以,她來這裏,隻是想確認一下霍雲是真病還是假病。
如果是真病,她可以日夜祈禱,讓她病的更厲害些,好暫時無法作惡。
如果是假病,她也很願意想想辦法,讓她變成真病。
剛剛慕望舒無意中露出的馬腳,已經讓她有七八分確定,剩下一兩分,隻要再逼一逼,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