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望舒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意味不明地失笑:“有關係如何,沒有關係又如何?你是想給二妹妹報仇嗎?哎呀,真是情深義重。令人動容啊!可是五哥,從前我怎麼沒看你對你的發妻這麼有良心?”
此話直中要害,百裏逸氣結於心卻又無可辯駁,隻能狠狠攥起拳頭,攥到青筋暴起,傷口崩裂,他也渾然未覺。
慕芸萱低頭瞥到他的兩隻拳頭,不以為意地勾起一側唇角,冷冷道:“五哥是想動手打我嗎?可以啊,沒問題,不過,等你找到了證據證明是我做的,我絕對一動不動的任你打,至於現在……”她煞有介事地打了一個哈欠,挽起百裏浚的手,甜甜道:“不好意思,我很累,要回去休息了。”
話落,頭也不回地離去,連一抹餘光都沒有給百裏逸留下。
待他們走出很遠,百裏浚突然停下步子,別扭的抽出手來。
慕芸萱沒有反應過來,奇怪看向身邊人,隻見百裏浚麵無表情的沉沉開口,道:“他已經看不到了。”
慕芸萱滿頭問號,不明白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是什麼意思。
再看他冷凝的神色,忽而明白過來,原來他以為自己是想在百裏逸麵前演戲,所以才故意挽住他,借此來刺激百裏逸。
這個人啊!
正要解釋,一個念頭陡然劃過。
所以……他現在……是在吃醋嗎?
控製不住笑出聲來,直笑得眼淚橫流。
百裏浚心虛的瞥了一眼慕芸萱,尷尬地咳了一聲,道:“你笑什麼?”
慕芸萱捂著肚子擦去臉上的眼淚,緩了好一會兒才道:“笑你傻!”
百裏浚聞言,目光躲閃,逃也似的大步離去。
慕芸萱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心想:原來冰塊也會不好意思啊!
搖頭追上,兩個人你說我笑,好不熱鬧。
而在遠處,也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直到夜色掩去他們的身形,仍沒有離開。
百裏逸眼中幽暗,似黑沉沉的烏雲下有雪山崩塌,五官變形扭曲,形容宛若鬼魅修羅。
此時他的心全部被不忿的情緒占滿。
論出身,論資質,百裏浚哪裏比得上他!
可是憑什麼,憑什麼百裏浚可以和慕芸萱舉案齊眉,而自己隻能守著個毀了容的殘廢!
憑什麼曾經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卻要屈居百裏浚之下!
憑什麼滿朝文武如今隻說六皇子如何仁德睿智,卻對他視而不見!
還有他的母妃,自從春獵回來之後,父皇再不曾召見過母妃。
二十多年了,母妃寵冠後宮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得到過如此輕慢的待遇。
如今,外麵的人都傳說信妃受了冷落,就連皇後那個賤人,也敢給母妃撂臉子!
母妃出身世家,在後宮這麼多年,盡心盡力,一心一意的服侍父皇,外公更是曾經拚戰沙場的有功之臣。
他們不該被父皇這樣對待!而他,更不該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他不甘心,絕不甘心!
百裏逸咬緊牙關,眸底的精光如利刃一般劃破夜的平靜。
百裏浚,我已經忍夠你了!你等著,我受過的一切,我都會讓你一一嚐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