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血,幸而沒有血!
他立即將尉遲蒹抱下馬車,喊道:“趕車回府,”而後將她安放在自己的馬車上。
兩輛馬車一同向韓府駛去……
韓府門前,因為無念要回來,無痕便在門口等著。
月亮和星星已經出來了,無痕想,無念現在一定是斜坐在車轅上,一邊喝酒,一邊賞月。
當達達的馬蹄聲到江府門前時,無痕看了看另一輛馬車的車轅上,正坐著的是墨殤,他走到韓斯年麵前,拱手道:“公子,無念回來了麼?”
韓斯年從馬車裏出來,他看著無痕,不忍將真相告知,但無痕卻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他衝到後麵那輛馬車裏,甩開簾子,一眼便見到了渾身是血的無念,他緊緊咬著嘴唇,直咬出了血,才沒讓自己發出聲音,但是眼淚卻還是不聽話地落下來。
他竭力保持平靜,問:“公子,要將這些屍體放在何處?”
“漪瀾院,”韓斯年答。
於是無痕便抱著無念,第一次抱著她,往漪瀾院去……
當尉遲蒹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了,臨仙閣中一片黑暗,尉遲蒹坐起身來,隻能借著月光,看清遠處翻飛的帷幔,大約辨認出自己身在何處。
不是要去接敦兒的嗎?怎麼會躺在韓斯年的閣樓裏?尉遲蒹拍了拍腦袋,下了床。
她走出了臨仙閣,一直往府門那兒去。
對了,她準備的食盒在哪兒呢?應當是在馬車上吧?
於是尉遲蒹就一路唱著小調,歡歡喜喜地從廊上跑過去……
可是……腦子裏卻突然閃出一個畫麵,一個尉遲敦滿身是血的畫麵。
全身的血好似滾燙翻湧起來了,她停住了步子,一手抱住腦袋,一手撐著廊柱,才勉強沒有摔倒。
他死了!弟弟死了!
她緊抓著那廊柱,眼淚像掉豆子一樣掉個不停,她捂著嘴,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音。
走廊後頭傳來韓斯年的喊叫聲:“紫蘇!紫蘇!”
尉遲蒹緊緊咬住自己的手背,直咬得手背都發青發紫,才沒有發出聲音。
她不能哭,她不能脆弱,尉遲家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她要挑起這份擔子,要為他們每一個人報仇!
可是眼淚卻還是抑製不住流淌,尉遲蒹挨著廊柱,無聲地啜泣……
韓斯年將院裏的護衛都叫了起來,同他一起找人。
很快,院子裏便是一束一束的火光,一聲一聲的“三小姐。”
尉遲蒹緩了一緩,她擦了眼淚,站起身來,望著不遠處往這兒過來的韓斯年。
韓斯年也看見了尉遲蒹,他大喊道:“紫蘇?半夜三更,你怎到這兒來了?”
“我就是過來看看月亮,”尉遲蒹朝他走過去,她的眼皮紅腫,原本圓圓的雙目成了葉子形狀,遮住了大量眼白,便顯得冷意十足。
“我方才被嚇著了,在世子麵前失態,還請見諒,”尉遲蒹朝他拱手。
那並不是被嚇著了的神態,她對尉遲家必定有著很深的感情,可是江紫蘇與尉遲家,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交集,她到底是誰!
沒有血,幸而沒有血!
他立即將尉遲蒹抱下馬車,喊道:“趕車回府,”而後將她安放在自己的馬車上。
兩輛馬車一同向韓府駛去……
韓府門前,因為無念要回來,無痕便在門口等著。
月亮和星星已經出來了,無痕想,無念現在一定是斜坐在車轅上,一邊喝酒,一邊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