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下已經清醒了,知道死的不是尉遲蒹,他甚至知道宋蒹就是太子的人,但是一想到她在自己懷中閉上眼睛的場景,他便覺得死的是尉遲蒹,他無法克製自己這般想。
“死了,我遣人埋了,”尉遲蒹淡淡說道,雖然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關心宋蒹的死活,這讓她再一次心如刀割,但是她到底還是不想對韓斯年發脾氣。
他們之間,不該如此的,即便是散,也要好散。
“斯年,”尉遲蒹突然坐了下來,麵色沉靜,看不出喜怒,“昨日的事兒,我看清楚了,既然你已對我無意,那便和離吧,如何?”
這句話尉遲蒹在心裏醞釀了一夜,可當她真正說到那兩個字時,心還是猛地抽.動了一下。
韓斯年的麵色刷的蒼白了,心更是隱隱作痛,他捂著胸口,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因為宋蒹麼?”
尉遲蒹故作鎮靜,看著韓斯年,不語。
“你說話呀!是因為她麼?”韓斯年眼底一抹沉痛和慍怒之色交織。
“不是,”尉遲蒹望著有些失態的韓斯年,道:“是世子您對我的喜歡,太不值一提了,是我在您心裏的位置,太容易被取代了,或者說,是世子您,隻是喜歡我,卻從沒有愛過我。”
尉遲蒹說出這句話時,是期待著韓斯年否認的,但是沒有,尉遲蒹與他對視的這一刻鍾裏,韓斯年似乎在思忖什麼,張口欲言,卻終究抿唇不語。
尉遲蒹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嗤笑一聲,站了起來,道:“世子爺,我以前還笑話京都那些名門貴女一個個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現下我才知道,原來我也不過如此,輕易便入了你為我布下的羅網,不過現在,我想從這網中出來了,你便……”
“慢著,”韓斯年打斷了尉遲蒹的話,道:“我們今後還有許多日子……”
此刻的韓斯年,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他不知自己心裏真正愛的是尉遲蒹還是江紫蘇,他想著,紫蘇是他的妻子,他必定也是愛她的,隻是相處的時日太短了些,再等待些時日,他對她的喜歡便會同他對尉遲蒹那般深了。
她尉遲蒹從來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宋蒹雖然死了,但是隻要一想到他曾經背叛過自己,愛上那個女子,她便覺像是有一根刺,時時梗在喉間,雖不要命,卻叫人不舒服。與其如此,不如親自斬斷羈絆,各自相安。
她輕笑一聲,道:“往後的日子確實還長,但是我與你在一處的日子,卻是不長了,”說罷,她便要去尋紙筆,讓韓斯年寫休書。
恰在此時,有人進來通稟道:“江將軍,葉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葉將軍恐有要事同你相商,你自去忙吧,”韓斯年咳嗽了兩聲,道。他其實隻是想早些結束這一場談話。
尉遲蒹想了想,這便去了。
其實如今楚軍已經投降,軍中本沒有什麼事兒了,所以尉遲蒹想,葉魯明應當是讓她帶著楚國的降書回上京。可是一入帳,葉魯明卻是二話不說將一明黃聖旨賜給了她,道:“皇上讓你去柳州。”
他現下已經清醒了,知道死的不是尉遲蒹,他甚至知道宋蒹就是太子的人,但是一想到她在自己懷中閉上眼睛的場景,他便覺得死的是尉遲蒹,他無法克製自己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