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寶殿上,無一人敢抬首,無一人敢反駁。有人瞥了一眼已經吐血的葉國公,還有人小心翼翼抬眼瞧了一眼坐上的太子,又垂下了頭。
如今大殿已被聽命於韓斯年手中金令的禁衛包圍,太子大勢已去。
可是太子不願認輸,他仍然掙紮著坐起,踉蹌著,指著韓斯年道:“快將……快將這逆賊拿下!”
隻有風吹過的聲音,太子看了看周圍,他的人都被禁衛用劍抵著脖頸,沒有一人敢動彈。
“我是父皇親封的太子,我就是天子!”太子舉了舉手中的聖旨,複又指著韓斯年,道:“你,韓斯年,是要造反嗎?”
“先皇口諭,此遺詔作廢,傳位於六皇子,太子永居廣邑離宮,不得回京!”韓斯年又喊道。
太子麵上一怔,忽而哈哈大笑起來。
“葉國公,弄權亂國,拖出去,就地正法!”韓斯年喊道。
“你敢!”葉國公突然站起身來,嘴角還不住溢出血來,“京都還有四萬金吾衛……”
“拖出去!”韓斯年打斷他的話,肅然道,立即有人將他拖了出去。
京都確實還有四萬金吾衛是葉國公和太子的人,但即便如此,葉國公,今日也殺定了。
葉驍死後,宋昭被提拔為金吾衛統領,他聽聞軍中有變故,本要率領金吾衛入宮,卻突然聽聞尉遲蒹攻城的消息,這便立即趕去禦敵。
街道上到處是百姓,都圍在一個奇怪的告示下議論紛紛……
宋昭路過時覺著甚是奇怪,便讓人揭了那告示來看,通篇看完,他將這告示一揉,喊道:“退!”
這是太子給宋毅的信,如今大街小巷到處都貼了,百姓都看了個清清楚楚。宋昭明白,太子是成不了氣候了,今日他的登基大典想必也舉辦不成了。
但是宋昭到底是才剛上任,大部分金吾衛並不聽從他的命令,都跟著副統領夏侯出城迎敵去了。
經過一番浴血奮戰,尉遲蒹帶領五千餘人先行入了城,一路往皇宮而去……
她全身上下已經受了許多傷,而圍過來的金吾衛卻也不斷增多,她被幾個副將護著,一路走到了西市。
那斷頭台上,那當初斬了尉遲一家的斷頭台上,江鶴樓和江紫蘇、江家祖母都在那兒,囚服襤褸,亂發紛飛。
幸而這兵荒馬亂的,那劊子手和監斬官早趁亂逃走了,他們這才得以活下來。隻是,他們的雙手雙腳都被縛住了,根本逃脫不得。
“爹爹!”尉遲蒹斬殺了幾個圍在她身邊的士兵,快步衝了過去。
她已經太久沒有見過江鶴樓了,她要去救他,尉遲中死在了這兒,江鶴樓不能再死在這兒了!
穿過擁擠的人群,她終於上了斬首台,“爹爹,女兒又給你惹禍了!”尉遲蒹的聲音帶著哭腔,但是周圍人聲嘈雜,並聽不出來,隻能看見她紅了的眼眶。
江鶴樓卻是道:“這禍,惹得好!”他一直便同葉家不對付,也不喜歡太子,後來更是看清了他們的真麵目,自然比誰都反對太子繼位。
尉遲蒹吸了吸鼻子,立即抽出劍來隔斷綁著他手腳的繩子,而後到了江紫蘭旁邊,她們對視了一眼,又都別過頭去……
大雄寶殿上,無一人敢抬首,無一人敢反駁。有人瞥了一眼已經吐血的葉國公,還有人小心翼翼抬眼瞧了一眼坐上的太子,又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