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裘曉亞頭上包了一圈白色的紗布,她頭上被撞凹了一塊,醫生不得已給她剃掉了半邊頭發,這讓她看上去像是沒有了半邊毛的貓,有點兒滑稽,但一樣惹人憐愛。
“犯法的不是你,你唯一錯的地方就是又一個人孤身涉險!”丁政想摸摸她的頭,又怕不小心碰到她的傷,隻能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下次還敢這樣麼?嗯?”
“不敢了,不敢了!”她被捏得說話都差不多含糊不清。
“乖,等你出院,我們就去領證。”丁政不敢再去想曾經差點失去她有多可怕,隻想將她納入自己的戶口本來,然後讓她去繼續學習商業金融管理。
“這,這麼快?”
“早就和你說過了,我要和你結婚,你當我開玩笑?”懲罰似的再次捏捏她的臉,丁政突然半膝落地,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刻著玫瑰的盒子,打開來,裏麵露出一隻款式簡單,僅靠一顆碩大的鑽石撐起整個不菲價值的戒指,“女俠,我們已經戀過愛了,現在,嫁給我好嗎?”
她愛當女俠可以,以後就請拿著他賺來的錢,好好劫他的富,救別人的貧吧。至於是發揚中國功夫,還是其它,他都讚成。
他相信,裘曉亞會成為更好的人,並相信自己,也會因為她,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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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毆有風險,動手需謹慎。何小仙不得不拿著小本本繼續對扣留起來的各界功夫人士接著普法,但龍少搞黑拳的事情也被掀了起來,這就像掀開了冰山一角,很多黑暗的層麵的東西也會一點點接著調查出來,何小仙堅信,邪不勝正,她捍衛的法律,不會放過像龍少這樣的衣冠禽獸。
在她帶著人去會所查噪音的事情,順便收到了樓上的報警,那些看客可以花不少錢在賭黑拳上,卻不肯多治治腦子,無意中挨了一拳,就自動向警察送上了自己有參於賭博的證據。
這很科學。
就像調離了片區的沈隊在另一個地方遇見麥佬時,他們像貓鼠遊戲中的兩人似的,一個在追一個在跑,但當到了無人、沒有監控的地方,麥佬停下逃跑的腳步,回過頭來,衝沈隊舉起左手,敬了一個標準的禮。
江湖隻要存在,就會有麥佬們的傳說。
他們身懷絕技,卻擅於偽裝,可以為維護和平與公義,成為任何一個人。
在警局裏一樣,就像他們這次他們調查失蹤案到黑拳,一係列的線索後麵,都有一個默默無聞的潛伏者,在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之餘,收集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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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寶在韋景寒入獄後,去看了他一次。
彼時韋景寒剃了平頭,而趙秋寶的頭發已經長長了,他現在的樣子,和在學校時的樣子更接近,看著像十分好接近,但實際上卻沒有其它人能走得比丁政和他更近。
“我想起來了。”趙秋寶看見韋景寒,衝他笑了起來,“在學校時,你向我表過白。”
“穿著女裝。”韋景寒說話慢吞吞的,他已經打算轉作證人,幫警方將龍少繩之以法,“在學校後麵的巷子裏,下午的時候。”
那天的夕陽很美,他剛參加完話劇表演,想趁著上台表演的勇氣還在,把自己當成另一個人,他扮演的話劇裏的“小妹”,來向一個同性述說自己的情衷。
他從小寡言,直到身為男人喜歡上另一個男人,才開始想像自己若是變成了鳳凰,會不會被趙秋寶多看一眼。
可惜,自那以後,他沒有給趙秋寶留下任何印象,甚至連那次表白,趙秋寶都沒有放在心上。
感情是最不講公平的,付出往往不會得到收獲。
“對不起,我都忘記了。”趙秋寶真心實意的道著歉,“如果不是秦淑平翻到學校的照片,我都不會將那天和我表白的人和你聯係起來。”
“秦淑平是你們三個人裏最敏感的人。”韋景寒已經不太在意趙秋寶的道歉了,他因為糾結於被他拒絕的怨恨,在趙秋寶出獄後也找人打過他,現在想想,他那個時候過於自大,又自卑。想讓趙秋寶看見他的成功,又想讓趙秋寶吃些苦頭,“他應該早就知道,你暗戀的人,是丁政吧。”
隔著玻璃,趙秋寶抬起頭來。
“世上最難掩飾的事情,不就是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嗎?”韋景寒在笑眯眯地說起這些話時,臉上的傷會顯得沒有那樣恐怖,那天他雖然被解救得及時,可也傷到了頭,說話反應總是會慢上一些,臉上的傷,也恐怕在很長的時間裏,都消不下去。
趙秋寶愣了很久,在他淡然的笑意中,才摸了下自己的頭發,“我聽說你現在在裏麵也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