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暘扒著車窗,巴巴地望著樓上那一點猩紅:“BOSS好可憐,君小妞兒還要加油啊!”
三人各說各的話,黑夜中的那點明亮的紅終於熄滅。
“走。”年詩蘊說。
譚詠城紋絲不動。
“是,我的祖宗!”穀暘認命地充當司機,車子滑出樹蔭,駛向深遠的黑夜。
……
又是一個豔陽天。
君墨染醒來後第一件事是開機,回了柯以寒的微信,無意識地翻到短信頁麵,最後一條仍舊是年薄適那條孤零零的短信。
年薄適沒有再留言。
君墨染眼皮子跳了跳,反而有些忐忑。
這不像年薄適不屈不撓,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風格。這廝肯定在醞釀著什麼。
忐忑一直延續到下樓吃早餐。
蘇心悅用愧疚的眼神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
君墨染一頭霧水,心裏犯嘀咕,難道蘇心悅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不對啊,若是她坑了自己,不會露出愧疚的眼神,而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眼神才對吧?
所以,君墨染瞬間明悟,蘇心悅不過是在做戲。
她不動聲色,裝作看不懂蘇心悅的眼神,更不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她以為這樣,就打亂了蘇心悅的計劃,哪知,不多久,她便看到君慕在桌下捏了捏蘇心悅的手,還朝蘇心悅輕輕搖頭,似乎不讚同蘇心悅對她愧疚。
君墨染心朝下沉。
原來這才是蘇心悅的目的。
想來,對蘇心悅愛到不可自拔的君慕,必是對蘇心悅坦誠相待,無話不說,昨晚上肯定也說了他已經“教訓”她的事。蘇心悅為表善良大度,自然是要“愧疚”了。
然後她不向蘇心悅乞求原諒也罷了,還對她的愧疚視而不見。
這可是觸了把蘇心悅放在心尖尖上的君慕的黴頭!
隻怕,君慕心裏更認定她小氣、不懂事了吧?
君墨染苦笑,在心計這方麵,她輸了蘇心悅十八條街!
這時候,一通電話解救了她。
年薄適的嗓音蘊一絲淡淡的不悅:“出來。”
君墨染的心髒狠狠跳了一下,心中沮喪,臉上不敢表現出分毫,裝作熟稔的口吻:“您很急麼?”
“你說我哪一次吻你的時候不急?”年薄適似聽出了玄機,故意調侃,什麼話大膽說什麼。
“我在和家人吃早飯。”君墨染試圖安撫他,暗暗祈禱他不要再說讓人難為情的話,否則她可不敢保證自己不在君家人麵前露餡。
“正好,我還沒吃。你是在暗示我進去陪你和你父母吃早飯?我很樂意。”
君墨染嗓子一梗,立刻急聲道:“我馬上到!”
言畢,她飛快掛上手機,說了聲“我有急事,你們慢慢吃”,便扔下餐巾,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大門。
米莉奇怪:“墨墨怎麼急成這樣?誰一大早打來的電話,連早飯也不讓人安穩吃。”
“媽,別擔心,我出去看看。”
蘇心悅狐疑,因為剛剛君墨染的口吻很不對勁。
一定有情況!
她不急不緩地放下餐具,解下餐巾,走出餐廳大門就馬上加快步子。
穀暘扒著車窗,巴巴地望著樓上那一點猩紅:“BOSS好可憐,君小妞兒還要加油啊!”
三人各說各的話,黑夜中的那點明亮的紅終於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