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薄適聳肩,慢條斯理道:“不啊!”
君墨染後悔問他了,這人哪裏有羞恥心,分明是把無恥當做家常便飯。
明麵上的傷處都處理好了,年薄適問:“還有哪裏受傷?”
他銳利的目光仿佛穿過她身上的背心和短褲,直視內裏。
君墨染差點抄起手邊的藥酒瓶子砸他那雙不安分的眼睛!
好歹在理智淹沒的前一秒記起這人的身份,沒敢動手,忍氣吞聲道:“沒了,就胳膊和膝蓋。”
她拿起外套穿上,動作間拉扯到腰上,眉峰幾不可見地蹙了蹙,刹那即逝。
年薄適卻還是注意到了。
他扔掉她穿了一半的外套,將人推倒回去,掀開她的背心,前麵沒有,又把人翻過去,果然後腰上一片淤青。
之前,兩人不是沒有赤誠相對的時候,但那都是在特定地點——臥室,而且是在晚上,唯一一次在白天的,她還在沉睡,在澳洲被年薄適換了衣服。
這一次,是在白天,是在診所,是在別人的地盤!
君墨染羞恥心爆棚,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猛地記起門外有人,又硬生生把尖叫咽了回去。
她惱恨地回頭瞪罪魁禍首,卻見罪魁禍首反而陰沉著臉看她,壓著她的肩膀不許動彈,冰冷笑道:“你就如此不愛惜自己?剛剛在車上,壓到傷處了吧,為什麼不說疼?”
竟是從未見過的嚴厲。
君墨染那點惱恨硬生生被壓製得偃旗息鼓,她默默轉回頭,臉埋在扔掉的外套上,心裏嘀咕,女孩子傷到不好說的地方,當然會裝作若無其事啊,誰會大喇喇嚷嚷得路人皆知?
好吧,她唯一忽略的是,眼前這個路人BOSS根本不拿自己當路人。
這一次,年薄適的力氣突然加重三四倍,就連習慣隱忍的君墨染都有些受不了那疼痛,她死死抿著嘴角,怕自己哼出來,額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年薄適一直等著她叫疼,等著她爆發不滿,但她始終忍著,哪怕他再次加重手上的力氣,她仍然哼都沒有哼一聲。
在他麵前稍微示弱,就那麼難麼?
她是女人,天生有柔弱的權利。
見她額頭上出了冷汗,他到底沒忍心,停止暴虐,用正常的力氣揉散淤青。
君墨染悄悄鬆了口氣,偷偷用自己的衣服擦了一把汗。
鬧了這麼一場,兩人心裏各有不自在,年薄適沒有心情調笑,揉完了,又上了些藥,把卷起的背心拉下來,看了眼她那兩條筆直白嫩的長腿,自覺地背過身。
君墨染坐起來,趕忙把騎馬裝穿上,嚴嚴實實把自己裹起來。
瞅了一眼他寬厚的背,她想起來到底是這人送自己來診所處理傷勢,連她親媽都沒注意到她受傷,反倒是他一個外人注意到了。
她腦子裏就浮現,那天滑雪,年薄適裏裏外外親自檢查她的裝備,細致到每一個螺絲釘。
平靜的心湖波動了一下。
“整理好了?那我們回馬場吧。”年薄適聽到身後沒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便轉回了身。
看見她坐在那裏發呆,鞋還沒穿上,便輕歎一口氣,蹲身,捉住她的腳,給她穿上鞋子。
年薄適聳肩,慢條斯理道:“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