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說:“無所謂啊,反正也不會靈的。”
“那還是得選一個嘛,許什麼?”
“嗯——就許秋先生早點回來?”
“哦,我們想到一塊了。”肖成憐說,她之前可沒想到這個主意。
“嗯,我們開始吧。”方偉說,然而,她卻騙不了自己,當她合上眼,靜靜祈禱,心裏想的,來來去去總是以前在打穀場上無故消失的那幫孩子。你們在哪呢?快點回來吧,你們的家人都很想念你。
突然,一股勁風衝進來,撲滅火把上的火!風是陰冷的,像無數惡靈們的哀怨!
方偉大吃一驚,猛然轉過去。門板劇烈地搖擺,“吱呀——吱呀——”;骷髏歡快地跳動,“汩汩汩汩”,像汲水的葫蘆的悶響,像誰快要被溺死了。
怎麼回事?是誰被溺死了……
她反問,仿佛看見了水草,水草們全活動起來了,顏色跟頭發的一樣,死死地纏住落水者,她仔細一看,那水草居然是頭發!一大群溺死靈的頭發!
她慌忙轉過頭,想讓肖成憐看,卻發現她雙掌合十,虔誠地麵對著壁上的畫。
壁上的畫忽然傳來了水流的聲音,“汩汩汩汩……”她向它看去,上麵的水居然流動了起來,沒一會,漫上了邊界,竟然溢了出來,流到香案上,衝倒熏香爐。
香憐、香憐……
她喊她,拉她肩膀,可一點也拉不動,一句話也喊不出!
怎麼了,我的喉嚨。
她捏了捏喉嚨,可還是發不出聲。
怎麼辦?
想著,她居然舉起拳頭,照著自己的喉嚨猛錘!
咳!
她咳出了一大口血,癱軟在地上,拚命地呼吸,像一個剛露出水麵換氣的人。她的血是鹹的,腥的,溫暖的。可這時,她卻隻感覺到刺骨的冰冷。從畫裏流出的水淹沒了她的膝蓋,她從地上爬起來,腿還跪著。
香……
她再次喊她,想把她精神治療,卻意外地發覺自己的嗓音沙啞得像一隻老母雞在叫。她再次去拉她,可才抬起手,就發現自己的五根手指全被冰到了一塊,居然結冰了!她左手撐在地上,支撐著身子,可現在也結了冰,冰不斷往上蔓延,很快爬過手肘,就要到達胳膊。
啊,啊,好冷啊,好冷……
她想把腿移一下,費了好大的勁,她的腳也麻木了,呼出去的氣很快由白氣凝成霜,凍結在開裂的唇邊。
“姐姐,你在叫我嗎?”
忽然,門外響起了一個孩子的聲音。
“姐姐,你在叫我嗎?”
方偉艱難地把頭扭過去,門外什麼也沒有,也許因為月光灰暗,她還沒看清楚。她爬起來,可馬上滑倒,下巴重重磕在堅硬的冰上,咬斷舌頭!
痛!……
山泉不停地往外奔流,淹到了她的腰。她艱難地往門口爬去,匍匐去,用唯一還能動彈的手的手肘一點一點的挪。
驀地,一個腦袋從門邊伸了出來!
她大吃一驚,叫了出來,可她的嗓音還是那麼沙啞,“喔……”像一隻在覓食的老母雞。
門邊上的腦袋隻伸出一半,問:“姐姐,你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