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珵一逝去的母親,若是那位見到這副場景,定是很高興吧……
隻可是物是人非,那位也要已去另一個地方些許年頭了,鎮國公的兩鬢都生了點點白色。
他捫心自問,這些年是虧待了珵一,今日是對方大喜,顧慮著珵一腿腳不便不能出來,鎮國公倒是想見見他穿喜服的樣子。
再加上這次成婚對方的親家也不是什麼善茬,對自己往後也能幫上一把,就親自去了禦珵一的院子。
禦珵一的屋子倒是沒有外頭那麼熱鬧,鎮國公陡然有些猶豫,徘徊好些時候才推門進去了。
“珵一。”鎮國公瞧見禦珵一坐著輪椅背對著他,當即喚了一聲。
禦珵一慢慢轉過身來,還是那身衣裳,紅豔豔的喜服正大赤赤地攤在床被上,鎮國公看了一眼就收了回來。
“衣服換上試過麼?”鎮國公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禦珵一佯裝沒聽見,淡笑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語氣淡如水,可總夾雜著那麼點意思。
鎮國公聞言臉色果然就變了。他不喜歡的就是禦珵一這副冷嘲熱諷的語氣。
可想到以後這個兒子還對他有用,硬是壓下心裏的不痛快笑道:“怎麼,兒子大喜的日子我還不能來了?”
禦珵一一雙眼珠子如同大海一般靜謐,瞧得鎮國公心裏毛毛的。
“這個時候父親不應該在前頭跟夫人迎接著嗎,跑我這裏來湊什麼熱鬧。”他手上一下一下摩挲著杯沿,話落就垂下頭來不再看。
鎮國公這次來,禦珵一當然不會聽信對方的話,什麼狗屁父子情都是笑話,他也沒傻到連對方的來意都不知曉。
簡單推算一下就明白鎮國公想借著他的關係勾上丞相府。
想都別想。
鎮國公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幾下,猛地壓下心底的煩躁,好聲好氣道:
“你這是什麼話,父親雖說這些日子待你是有些差了。”
“僅僅是有些差了?父親您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禦珵一冷不丁地打斷他的話。
“你!”
鎮國公怒喝一聲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四周安靜地連呼吸聲都能聽見,好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就算是看在你母親份上……”
“嗬。”禦珵一冷笑一聲,“哪個母親?”
好言好語地相對卻惹來冷言冷語,鎮國公氣得臉都綠了。
熱臉貼冷的羞辱感頓時冒了出來,腦子一熱猛地站起來就是抄起桌上的茶杯往禦珵一身上扔,“給我滾!”
茶水灑了禦珵一半邊袖子,幸好不燙。禦珵一也是氣極,這個屋子裏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元寶!帶上收拾好的禮物推我出去!”
元寶愣了一下看這情況立刻照做。
“你去哪?!”鎮國公渾身都在顫抖,低吼著。
“我去哪裏與你何幹,不是父親您讓我滾的嗎?父親您放心,兒子不會丟了您這辛苦經營的臉麵。”
禦珵一冷聲道,“推我去丞相府。”
他想起了珵一逝去的母親,若是那位見到這副場景,定是很高興吧……
隻可是物是人非,那位也要已去另一個地方些許年頭了,鎮國公的兩鬢都生了點點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