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著傅致一,笑:“算了,這次看在奶奶的份上就原諒你了。你吃了午餐嗎?我還留了一點給你。”
“吃了。”他淡淡的回複,仔細的研究她臉上的表情。
隻見她一愣之後,便是雲淡風輕的笑:“哦,是嗎?那算了。”
風輕雲淡般,一點也不介意。
其實……他沒吃。
傅致一在玩一場火,不斷找事情刺激與暮的反應,他知道這樣不好,但實在是接受不了她現在的麵無表情,沉默淡然,不管發生多嚴重的事情都是那種安然的狀態。
可與暮卻一點都沒感應出他是在試探自己,長久以來傅致一做過的那些令她失望的事情被記憶深深埋葬了起來,即使不提起,都會潛意識的在碰見相同的事情時和過去相結合,然後命令自己做出淡然的反應。
她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不悲不喜,把那些傷心痛苦亦或是曾有的開心都深深的埋在心裏。
隻是偶爾想起的時候,還是會有些隱隱的失落感。
經過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向可卿沒有再找過傅致一。
那一段時間平靜的日子讓與暮覺得一切的不開心會到此為止。
事實上的確如此,就連葉凡和李瑤都好像真的幸福的在一起。
在李瑤二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葉凡向她求婚。雖然隻有傅致一跟與暮在場作證,但是與暮還是能看見李瑤眼神裏的震驚和感動。
是啊,一個追求了自己這麼久,從來都不要求,甚至沒期盼在她身上能夠得到什麼的人,在這樣的時刻向自己求婚,她能不感動麼?與暮甚至能看見葉凡骨子裏透出的激動。
雖然表麵上他裝出淡定的樣子,但是拿著戒指微顫的手出賣了他的鎮定。
後來,葉凡有一次提起求婚的事情不禁苦笑,他說那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緊張的一次,小時候把爸爸最喜歡的悍馬刮壞了被發現都沒什麼緊張,那種從心裏透露出的顫抖,是不由自主的,是在進行著人生中最重要最在意的事情。
原本說好四人去學校對麵的店裏吃飯,因為與暮的大肚子而取消,換成在傅致一家裏舉行小型的派對,由傅致一親自操刀。
這個餿主意當然隻有李瑤提的出來,現在她是仗著傅致一對與暮的好對與暮的愧疚而越來越大膽,想著反正有與暮在,他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而且她在這方麵是最了解男人的了,因為愧疚所以才會對自己的女人格外好,這種好連帶著她身邊的好朋友也能沾沾光。
當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葉凡和與暮都驚錯的瞅著她,隻有她很鎮定的看著傅致一,看著他在自己預料中點頭輕應了一聲,眼神卻是在看著與暮的。
她敢在心裏打賭,這個在事業上精英,感情裏的白癡男人一定愛上了與暮,也許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隻是不明白自己愛與暮會有多深。隻有在每次感覺要是去與暮的時候才會忽然發現心是會痛的,才會發現原來她對自己有多重要。
今天的小盛宴,兩個小女人舒服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廚房裏是兩個男人忙碌的身影。
“與暮,我第一次看小傅爺穿圍裙的樣子,真是帥呆了,就連我都忍不住想要撲上去抱抱他修長的身段,親親他帥到死的臉。”
與暮笑:“葉凡也不錯啊,怎麼你眼底就隻有別的男人,看不見他的存在?”
“哪有!”李瑤立刻反駁,這罪名可大了,“我當然知道他也很不錯啊,可是在你麵前,我當然要多多表揚你家小傅爺嘛,不過,我說的可都是實話。”然後她瞅瞅她的神色,笑道:“與暮,你告訴我其實你也是這樣覺得的吧?”
“我也很喜歡看他穿圍裙的樣子。”與暮說,“不過有時候表麵的東西都好看,接觸之後就不一定了。”
“與暮!”李瑤做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看著她:“怎麼我發現最近你的想法都這麼悲觀?這樣太不好了。你告訴我,是傅致一又欺負你了?還是他又跟向可卿在一起了?”
與暮還沒說話,就聽見李瑤身後一個聲音:“瑤瑤,你又亂想了。”
抬頭但見葉凡端了一盤涼菜出來,而傅致一還在廚房裏忙碌。
“你這樣說話會破壞與暮和致一之間的夫妻感情,本來沒有什麼都被你說的有什麼了。”
李瑤吐吐舌頭,“沒辦法,我隻要看見與暮這麼悲觀就會想到肯定是小傅爺做了什麼讓與暮傷心的事情。誰讓他以前那麼壞。”
這話說的讓葉凡有些無奈,一邊是最好的朋友一邊是最愛的人,可是從他剛才稍微嚴肅的言辭裏,已經讓他有偏向傅致一的傾向了。
李瑤倒是不介意,與暮看著她的表情,在心裏與暮的歎息,大抵是還沒有真的那麼愛上,所以他說什麼,她都顯得那麼不在意,不會動怒不會生氣。
她說自己那麼悲觀,其實不然,她隻是想做到李瑤對待葉凡那般,不那麼喜歡,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自己都可以不介意,她這樣的狀況,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愛的轟轟烈烈了。
“跟傅致一無關。”她微微一笑:“是我自己的原因而已。”
李瑤看著她,總覺得現在的與暮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種奇怪,隻是拉著與暮的手擔心地說:“與暮,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我發現你好像變了,有點不像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與暮了。”
“你是第三個說我變了的人。”與暮有些無奈:“瑤瑤,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你這樣遇見事情都能開導自己,永遠讓自己開開心心。很多事情既然我不能勉強,又得不到,我隻能將它們看的淡一點,你懂嗎?”
李瑤當然不能懂,她以為與暮會跟傅致一一起回來就說明她對她跟傅致一之間的感情還有信心,代表她想跟她重新開始。
可是現在與暮的狀態完全打翻了她的設想,為什麼看著與暮那種淡淡的雲淡風輕的樣子,她總覺得心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