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當然知道眼前的人是傅致一的奶奶了,看著她那樣子,李瑤就來氣,笑道:“老人家,您也真逗的,別人的了艾滋病,你去瞎攪和什麼呢?你分得清楚誰是你的孫媳婦沒?你和你孫子能不能不要那麼偉大?你們拯救了一個艾滋病人,讓自己的孫媳婦出事,你們就開心了?你們就能心安理得了?”說完她又看著傅致一,道:“我知道我的話說的不怎麼好聽,你也別瞪我。與暮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還沒有通知她的父母!要是讓叔叔阿姨知道你作為丈夫是在他們女兒生產的時候陪在別的女人身邊,你以為他們說出來的話會比我更好聽?我沒告訴他們是因為我怕如果說了,你跟與暮之間什麼都完了。不是我善良,是我實在不想看見與暮受苦,就像那次,我鼓勵與暮回來,可是如果我知道她回來的結局是現在這樣的,當初就算是綁著,我也不會讓她回到你身邊的。”
她一段話說完,整個走廊都陷入了沉默,傅致一沒有吭聲,沒有人敢吭聲,傅家一家人都做了對不起與暮的事情,那些隱藏的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說句難聽的話,李瑤甚至覺得傅家人根本不配擁有與暮的孩子。雖然他們一半的血液是來自傅家的,可是那又怎樣?對於與暮跟孩子,他們努力過多少?
“從一開始,對於孩子,一直努力的隻有她一個人。”李瑤斷斷續續的說,已有哽咽,“她不是一個愛喝牛奶的人,但為了保證孩子有營養,她每天都強迫自己喝兩大杯牛奶。隻要醫生說怎麼做對孩子好,她都乖乖照做,再辛苦都不怕。她是為了什麼啊?不是因為她對傅致一的愛,不是因為她珍惜他們共同的結晶嗎?雖然她口口聲聲說再難過的事情都不會再讓她的心有半分的動容。可你們知道當你們總是在不經意間提起向可卿,每個人都把向可卿當成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時候她是什麼感覺嗎?她努力的隱藏自己的情緒,以為自己不去想就不會難過,你們知道要做到這一點有多難嗎?她隻是不想自己的情緒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而你們呢?”李瑤的眼像是針一樣射向他們,讓他們羞愧低頭,“你們永遠都不會在乎她心裏是怎樣想的,永遠都不知道她假裝的不在乎有多不快樂。她都好久沒有真心的笑過了。小傅爺,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沒發現?”
Part2
李瑤知道是自己衝動,但想起與暮的那些委屈,她便忍不住替與暮出氣,這些人到底把與暮當成什麼啊?真的是生孩子的工具嗎?
“瑤瑤……”最後還是葉凡暫時安撫了她的怒氣,他對著傅致一道:“現在與暮還在昏睡中,醫生說是體力透支,休息好就沒事了。不過在坐月子的這段期間還是要好好保養的,不然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坐月子還是在我家吧,不然哪天小傅爺又要照顧另一個美人無暇分身,那我們家與暮不是又要倒黴了?”葉凡剛說完,李瑤就把話搶了過去,好像說多了就會讓傅致一越來越有負罪感。
葉凡無奈地看著她,又不忍心說什麼,便道:“剛才不是答應我回去休息的嗎?我送你出去?”
“不要。”誰不知道他是嫌她多嘴,罵他的好兄弟,所以才想要將她趕走,她又不是白癡。這個時候隻有她一個人是完全站在與暮這邊的,她可是一定得留下來看著,萬一有人還敢欺負與暮,哼哼!
“那你帶奶奶去育嬰室看看寶寶?或者留在這裏……恩……繼續守著?”葉凡給了兩個選擇,“我帶奶奶去看寶寶?”
“還是我去好了!”她趕忙說,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對寶寶做出什麼事情,像傅致一的奶奶,說不定還會將寶寶抱到向可卿的病房給她看,別說她聯想力豐富,這樣的事情他們傅家不是幹不出來的。說不定就趁著與暮昏迷的時候把寶寶帶走,說是向可卿的,然後就讓傅致一跟向可卿再一起,也不怕他們傅家後繼無人了。
葉凡不用問就知道她腦袋裏在想什麼了,歎了口氣,讓她帶著傅奶奶往育嬰室的方向走去。
傅伯自然是跟著去了,諾大的走廊隻剩下傅致一跟葉凡,還記得李瑤走的時候還不安的回頭。
待到李瑤走了後,葉凡才說:“這一次,我也覺得你不對了。致一,再怎麼說與暮也是一個懷孕的人,你怎麼能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你知道我們到了的時候家裏鎖著門,你的電話又打不通有多危險嗎?要不是我碰巧我認識的開鎖匠離這邊比較近,你出門的時候忘記了按手指鍵,我們就真進不去了。我跟瑤瑤進去的時候,與暮已經疼在的地上沒有意識了。要是我們再晚到一步……哎……”他拍拍傅致一的肩膀,知道他心裏一定很難受,隻是表麵上裝成一副淡漠的樣子,不然剛才李瑤那麼說他,他不可能破天荒的站在那裏任由她說,“我也不多說了,隻要你記得,這次得好好安慰安慰與暮就好了。進去看看她吧。”
傅致一眼底閃過痛楚,沉默了半天,隻聽他道:“謝謝。”
葉凡張嘴半天,終於還是緩緩的說:“致一,這輩子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容易,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嗯。”他點頭,打開門,緩步走入病房內。
室內陽光明亮,與暮一臉蒼白,緊閉雙眼地躺在床上,那樣的蒼白,幾乎透明,仿佛站在那裏看著看著,她便會慢慢消失不見。
傅致一走到窗邊,將窗簾落下,遮住那太過刺眼的陽光,然後走到床邊坐下,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床上的人,半響……手伸出,想要碰碰她,但遲疑了半天,手終究還是頹然無力的垂下檬。
“幸好你沒事……”
他垂眸,看見她唇瓣上被咬傷血跡已經幹涸的傷痕,覺得一陣心痛。
“對不起,沒有陪在你身邊,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那個過程一定很難受的對不對?可是你在電話裏卻倔強的一聲不吭,你不想聽我的聲音,你把手機摔了,你在生我的氣對嗎?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開心,在這之前,我總是找各種方式惹你生氣,想要知道自己在你心裏還是重要的,可你總是一副平淡無奇的樣子。但是你真的生氣了,我比誰都著急……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想要立刻從機場飛到你身邊。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痛,在我心裏都有十倍痛,好笑的是,你的傷都是我造成的。我不斷向你保證,會對你好,可不管怎麼做,永遠都是傷害你,不停傷害,連我自己都厭惡這樣的自己。”傅致一目光專注在與暮的唇上,並沒有看見她輕輕眨了一下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