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藥三分毒,閣下今天親自嚐了這麼多種草藥,怕是對身體有極大的損害啊!”
墨凡在南域多年,也通曉一些醫理,對於南域的植物了解頗深,故而開口提醒道。
“這一點我自有分寸,多謝兄台好意提醒。不知道這附近可有哪裏植物長得特別繁茂的?”
滿庭芳原本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相信自己定然能夠救雪鸞歌。
可是到了現在還沒有找到雲桑毒的解藥,這讓他格外挫敗。
墨凡是雲桑城的人,對這裏的情況也了如指掌,興許可以給他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之前一路上墨凡都很有耐心地幫助他尋找草藥,不曾擺出城主的架子耍威風,而是平易近人的態度。
“不瞞閣下,我們雲桑城之中唯獨這一株雲桑樹長得最為繁茂,宛如樹中帝王,其他植物在這裏都要臣服。據我所知,並沒有哪個地方植物長得特別繁茂,在偏遠處能夠有幾株存活,已實屬難得。”
墨凡思考了一下,便對滿庭芳說起雲桑城的情況。
這裏大家交易的藥草都是來自雲桑城之外,由大家出去采摘而回。
他以前不知道雲桑城為何不適合植物生長,如今才明白了因為雲桑樹有著劇毒,導致這片土地上的植物根本沒辦法生存。
唯獨距離雲桑樹偏遠的地方,才得以一絲生機。
“對了,雲桑樹的解藥,理應是在雲桑樹附近,我真是急昏了頭,才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一點。”
滿庭芳恍然大悟的說道。
“我們快回之前雲桑樹所在的地方。”
“好咧!”
墨凡立刻趕著馬車回到原本雲桑樹生長的地方,這裏他是再熟悉不過了,曾經他也來樹下誠心祈福過,希望雲桑樹護佑城中百姓平安。
如今雲桑樹卻險些毀了整座城池,讓他如今仍然心有餘悸。
“此刻你對這株雲桑樹可有恨意?”
滿庭芳坐在馬車前麵,轉頭問墨凡。
“我並不恨它,隻是恨那個將它斬斷的惡人。如果不是那個人,雲桑樹依然是我們南域的聖樹,守護著我們世代安寧,給我們在這南域毒疆中一片淨土。”
墨凡平靜的說道,以寬容的態度,對待雲桑樹。
他沒有因為雲桑樹釀成今天的大禍而將所有的罪責歸咎到它的身上,它隻是一株樹,生在這裏,長在這裏,由雨露陽光滋潤。
它本就存在,人們因為它而聚集到這裏,建立了雲桑城。它一直與世無爭,安靜地成長。
它有何錯?
若非有人殘忍地斬斷它的身體,破開它的胸膛,它一身的劇毒如何會蔓延開來,釀成這場災禍?
若是要說是天災,不如說是人禍。
“你倒是看得透徹,比起旁人要清楚明白。”
滿庭芳聽到他此番話,也有些意外。他這一路上可聽到的盡是對雲桑樹的咒罵聲,前一刻還奉它為神的信徒們,如今看到了它的真麵目,便翻臉不認人了。
“世人很多時候都是這樣,隻是看到了此刻的得失,卻忘記了曾經的功績。”
墨凡微微一笑,他身為雲桑城的城主,對於人情冷暖世俗百態已經是非常清楚,芸芸眾生之中能夠看得透徹活得明白的,又有幾個?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說他們是錯的,因為他們隻看到了眼前的是非對錯,我們也應該理解他們。”
“很多人的想法我們雖然不認同,但也要理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