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梁太上皇,即便是要行禮也應該是草民給你行禮,你我兄弟之名早就在你繼承皇位之時,已然斷了,”梁謙表麵上淡然處之,實際上心中波濤洶湧暗流湧動,一看到他那一張慘白憔悴的麵容,梁謙更是於心不忍,猶豫了片刻,將他攙扶起身,“你做皇帝,比我做皇帝要好,其他的恩恩怨怨這些年也早已經隨著時間流逝,不必在意。”
“皇兄,弟求您千萬不要這麼說,千錯萬錯都是弟的錯,弟不該搶了您的皇位,如今弟就要走了,弟懇請皇兄原諒……”太上皇雙手緊緊的握著他同樣蒼老的手,老淚縱橫。
看到梁謙,他最後的心願已了。
梁謙攙著他坐在榻上,與之並排坐下,沉聲道,“天地悠悠,唯人生無常,冥冥之中早有老天爺注定,現下說來已經無濟於事,這些年來你與梁江一同治理大梁,使得大梁百姓衣食無憂,國富民強,你有功於國,九泉之下你可放心去見列祖列宗,其他的就不要在意了,都過去了。”
聽著梁謙的話,太上皇無聲哽咽。
皇權至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生在帝王家,又有多少人對這至高無上的權力不心心念念。
太上皇淚眼婆娑,靜靜的望著他,想要將他的樣貌深深地刻在心中,“今日得聽皇兄一席話,弟死而無怨,皇兄,弟愧對於你……承蒙皇兄不計,弟哪怕是在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別說了,好好養著。”
梁謙重重的拍著他的腿,再三安慰,眼中被一層水霧遮住了視線。
兄弟化解恩怨,這也是他這些年來一直想要的。
時隔多年再見親弟,梁謙心中縱使有怨,可眼看著兄弟氣若遊絲,已經到了瀕臨死亡的地步,再有怨恨也都隨風逝去。
太上皇艱難的擠出一抹微笑,腦海裏不斷的回憶起年少時的場景,“皇兄可還記得,在你我年少之時,皇兄曾經與弟說過,要一輩子護著弟,那時候弟聽了這話,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可弟長大後才知道,原來生在帝王家也有這麼多的煩惱,很多時候不能自己……”
大殿之內,皆是他蒼老而又混濁的聲音。
半盞茶功夫過後,太上皇緩緩的閉上了雙眸,嘴角掛著微笑。
梁謙閉著眼緩緩睜開,張了張口卻是無法發出聲音。
隻見他抱起消瘦的太上皇,輕輕的放在榻上,小心翼翼的為他蓋上被子,坐在他身旁,輕聲道,“皇弟,兄長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身處高位,你也有迫不得已。”
一番話,道出了他所有的心聲。
梁謙打開宮門,向梁江微微施了一禮,抬腳便走出皇宮。
太上皇駕崩,享年五十八歲,諡號“仁宗”。
一個月後,皇帝梁江親自為太上皇主持出殯。
而梁謙從皇宮裏出來以後,便在京城道館之內修行,從此不問世事。
在東石國的要求之下,讓出所占領所有城池及人口,歸還大梁,賠償大梁損失,割讓十城,與大梁永結同好。
“你是大梁太上皇,即便是要行禮也應該是草民給你行禮,你我兄弟之名早就在你繼承皇位之時,已然斷了,”梁謙表麵上淡然處之,實際上心中波濤洶湧暗流湧動,一看到他那一張慘白憔悴的麵容,梁謙更是於心不忍,猶豫了片刻,將他攙扶起身,“你做皇帝,比我做皇帝要好,其他的恩恩怨怨這些年也早已經隨著時間流逝,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