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說你被帶人擄去生死不明!想不到你我母子還有再重逢的一天!”鬆開朱佑樘擦幹淨眼淚又著急問:“你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朱佑樘也不隱瞞紀沫語:“兒子被江湖上一個叫神教的幫派救了回去,昨日是他們又把兒子送回母親身邊。”
紀沫語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朱佑樘的臉頰,不舍的說:“走便走了,還回來受苦做什麼?”
朱佑樘歎氣:“兒子怎麼能將母親獨自留在這吃人的地方……”
紀沫語心中一苦,又抱著朱佑樘哭出聲來。
或許是因為紀沫語比往日耽擱的時間長,門外有嬤嬤拍門罵:
“懶婢子,都這麼晚了還不起身,你當你是娘娘呢!”
紀沫語聽了慌忙擦幹淨眼淚,將朱佑樘藏在床上叮囑:“你萬不可輕易出門露麵,等娘做完工回來給你帶吃的。”這樣說著紀沫語心頭更是酸楚,她的孩子回來她竟然連口吃的都沒有。
朱佑樘知道紀沫語的心,突然翻身下床找出綠喬給他準備的包裹獻寶似得找出裏麵的各類點心還有金葉子和銀兩交給紀沫語:“母親,你用這些錢打點打點上下,這麼些年萬氏早就將你忘了,你也要另謀出路,怎麼能在這安樂堂呆一輩子。”
紀沫語被朱佑樘掏出的巨款晃了眼,門外嬤嬤的罵聲更甚,紀沫語將包裹匆忙推給朱佑樘著急說:“等娘晚上回來商量。”說完穿上外袍跑出去。
朱佑樘清晰的聽到門外有一個老女人對紀沫語的教訓。
同時苦難人卻偏偏要為難其他的苦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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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紀沫語勞作朱佑樘隱了身形跑去周太後居住的仁壽宮。
當朝皇帝朱見深宮中有兩位太後,嫡母錢太後,生母周太後,朱見深對生母及進孝道,幾乎對周太後唯命是從。
朱佑樘為了掩人耳目直接隱了身形在仁壽宮中尋找周太後身邊的大太監劉昌,最後在仁壽宮花園臨溪觀裏見到侍奉周太後禮佛的劉昌。
劉昌扶著周太後身後跟著兩位身穿道袍的太妃還有十幾個宮女太監侍候。
周太後笑著同兩位太妃說話:
“雖說你們是為先帝出家修行可這身道袍究竟還是太素了。”
太妃們恭敬的說:“太後說的是,可終究入道門還是不能太在意衣物的奢華。”
“說來也是,我們這個年紀先帝也不在了穿給何人看呢,哀家那裏還有些時興料子,你們拿去吧,不穿也用來賞賞身邊的體己人。”周太後說著示意劉昌去帶人取東西。
劉昌行禮,打了傘躬身小跑離開。
朱佑樘緊跟而上。
一處遊廊拐角處劉昌住了腳步一臉警惕低聲說:“是何人在跟著咱家?”
朱佑樘在花叢後現出身形然後邁步走出遮擋他的花叢,衝劉昌笑著抱拳:
“劉公公。”
劉昌一看到朱佑樘便知道他是誰,眼皮子一跳一臉不可思議:
“小殿下,您是怎麼進來的?這被人發現如何是好?”
朱佑樘信心滿滿:“劉公公放心。”
劉昌警惕看看四周,幸好雨大,氣霧繚繞,劉昌將朱佑樘逮到一個僻靜地方低聲對朱佑樘說:
“殿下放心,教主的意思咱家明白,自從悼恭太子逝後皇上常常感懷,咱家一定盡快讓皇上知道還有您這麼個兒子。”
朱佑樘看劉昌雖然是個太監卻下盤結實身法靈活,分明是個會武功的,又是神教埋下的線頭,按照江湖規矩像劉昌抱拳致謝。
劉昌人精一樣的人物看著朱佑樘的舉止笑出聲來,卻打心眼兒裏喜歡朱佑樘的機靈,連忙回禮:“不敢不敢。”
劉昌還要為周太後取布料,朱佑樘不久留他。
劉昌挑了眉毛不放心朱佑樘:“您一個人能回去?”
朱佑樘點點頭伸出手示意劉昌不用估計他可以先走。
劉昌走後,朱佑樘鑽進花叢也消失不見了。
晚間劉昌一直守著周太後跪在寢宮東邊獨設的一個小佛堂裏念經,見到周太後睜開眼放下佛珠忙去攙扶。
“太後往日念完經都是笑模樣,怎麼今日反而不高興呢。”劉昌扶著周太後出小佛堂。
周太後歎口氣:“唉,想起佑極那孩子,小小年紀沒有活一個大歲數,皇帝也不小了,唯一的兒子還早早夭折,這子嗣大事關係祖宗江山,哀家怎麼能不發愁啊……”
劉昌也歎口氣:“可惜萬貴妃不能生育,不然皇上也不會子嗣這麼少……”
周太後瞪劉昌:“好端端的你這奴才提她做什麼,壞哀家心情。”
劉昌連忙跪地請罪。
周太後讓劉昌起來:“你也沒說錯,可惜後宮這麼多妃子竟沒有一個能替皇帝生個兒子出來。”劉太後說著看見劉昌臉色不對,疑惑發問:
“你這是怎麼了?”
劉昌連忙又跪倒在地:“奴才不敢說。”
周太後更疑惑了:“你這是怎麼了?當著哀家的麵兒還有什麼敢說不敢說的。”
劉昌磕頭:“奴才怕萬貴妃追究。”
周太後動怒:“反了她了敢連哀家都不放在眼裏,你盡管說,發生什麼事了?”
劉昌抬起頭:“皇上還有一個兒子活在後宮,隻是因為萬貴妃的關係隱瞞至今。”
周太後一臉不可思議,隨即驚喜:“當真?”
劉昌磕頭,一臉確定:“千真萬確。”
周太後哎呀一聲,雙手合十:“祖宗保佑……”隨即疑惑反問劉昌:
“這事你怎麼知道?”
劉昌說:“奴才手下有個叫張敏的小太監,三年前的一個晚上突然被萬貴妃親自下令關到安樂堂,奴才以為是張敏得罪了萬貴妃又怕張敏連累奴才便去看了張敏一眼,才知道張敏被抓是因為為了保護小殿下而被萬氏懲罰。”
周太後埋怨劉昌:“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劉昌連忙點頭告罪:“那時候悼恭太子還在,奴才也不敢亂說什麼。”
周太後臉上的笑越來越明顯,由劉昌扶了坐到床邊,劉昌侍候太後換衣服:
“你見過那孩子嗎?”
劉昌手忙著,嘴裏也不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