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甄新的目光在舞場上來回蕩漾時,他發現了一副很好看的腰,那是嫵媚的腰,一副長得像譚清芳一樣的腰,那個叫做段芬芬的女子的目光如電,從見他的一開始,甄新就把他當成了譚清芳一樣類型的女人。
(2)
回到家裏,他的老婆閆脂扣正縮在沙發裏等他,見他回來,噓寒問暖的例行公事,閆脂扣熱了湯,並且給他倒了些酒,然後像貓一樣縮在他的身邊。
第二天的傍晚,他抽空去了舞場,舞場就在公司的旁邊,一個很幹淨的小巷子裏麵。段芬芬正在舞台上柔自己的細腰,她的腰細的有些離譜,就好像輕輕一扭,便會扭斷似的那樣憐香惜玉的感覺,兩杯薄情的咖啡,甄新請段芬芬下來飲酒,由於天色尚早,舞廳裏沒有幾個人,段芬芬柔弱坐在他的懷裏,一時間引得他意興盎然,三言兩語地,她便將他的魂魄引到了靈魂最深處。
從那天起,甄新同時擁有了兩個女人,那個夜晚過後,有些興奮的甄新不知道如何調劑自己的心態,是高興抑或擔憂呢,第一次,他有了夜不歸宿的經曆,他用手機告訴閆脂扣,說外麵有個很重要的應酬,晚上回不去,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他為自己的瀟灑編織了一個很有證據的理由。
那晚,段芬芬是個徹頭徹尾的女人,在段芬芬的輕薄麵前,甄新又找回了少年的英勇和神氣,他從一開始就把她當成了那個叫做譚清芳的女人。
(3)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甄新在兩個女人中間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他覺得自己很幸福的樣子,他甚至覺得古代的那種三妻四妾的製度就是好。
這期間,段芬芬曾經不止一次地向他提出這種女人慣有的邏輯,她要他立即離婚,因為她要嫁給他,做他的正室?
他的不合規律的思想曾經深深震憾了他,他覺得在這種生活中間的女人都出奇地冷靜,總會想出一些讓常人難以想出的妙招來,而這些思想,足可以撼動他家庭的上層建築。
他在想了好長時間後,告訴她,當初我們相愛,就是為了相互有個照料,就好像兩個人走累了,湊在一起鼓鼓勁,加加油,並沒有想的那麼多,芬芬,你說可以嗎?
對於他的解釋,她覺得不倫不類,如果不想得到一些東西,女人何苦為難另外一個女人,現在的狀況已經無路可退了,就得進攻,段芬芬斷然拒絕了甄新的這種解釋,她給他下了通牒,否則就告他“抱二奶”,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訣別叫無奈。
當甄新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對她說“我考慮一下”時,她不依不饒,躲在他的懷裏打他,罵他,說他是個煙花老男人。
(4)
在段芬芬生日前夕,甄新為了討女人的歡心,挖空心思地去想該送段芬芬什麼禮物?後來,在朋友的建議下,甄新來到了世紀廣場,那裏在高價出售各式各樣的女式手表,全部是從瑞士進口的,戴在手上,玲瓏剔透,金光閃閃,就好像凝結了女人所有的高貴。
甄新相中了一款很新型的表,它就放在一幅米格子藍色的背景下,打開時,裏麵卻有兩隻,賣表的給他解釋,這是一種有相思意味的手表,裏麵裝著一個古老而淒美的愛情故事。
他心裏想得很清楚,一個送給段芬芬,另一個送給自己的妻子,兩不得罪,也可以在良心上說得過去。
閆脂扣收到那枚手表時,心花怒放,這些年來,甄新雖然每年都送她禮品,但卻都沒有今年送的時尚和小資。
慢慢地,閆脂扣也養成了逛商場的習慣,這是她結婚以前的諡好。在一個星期天的上午,閆脂扣從丹尼斯下樓時,正好與一個女人撞在一起,她聞到了一種熟悉的茉莉花香味,抬起頭來,有些冤家路窄,麵前站著的正是段芬芬,本來她是不認識她的,但就在彼此眼光交錯的一刹那,他們同時發現了對方的手腕上竟然戴著兩枚一模一樣的手表。
她鎮定了一下,很有禮貌地向她伸出手,小姐,你真漂亮,我能請你喝咖啡嗎?
兩個寂寞的女人,將一種叫激動和被叛的概念延伸至子夜零點,然後她們相互擁在一起哭泣,然後她們擊了掌,各奔東西。
(5)
甄新回家時,屋子裏暗地很,隻在桌子上有手表的嘀嗒聲和夜光的閃動,他開了燈,發現閆脂扣正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裏,她直接向他亮出了底牌,生活累了,離了吧。
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兩個恩愛的夫妻散了場,沒有過多的解釋,就如做生意合夥賠了本,幹脆兩方都撤了股,各做各的。
甄新如解脫一般去找段芬芬,屋裏迎接他的也是那枚精致的手表,她正放在那朵盛開的梨花下麵,有一個紙條正扔在桌子上。
段芬芬在信裏告訴他:原來,是他對妻子的愛使她接近了他,因為她覺得,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能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撐起一塊可以自由的天空,但是現在,在她看來,他是如此地無助和淒涼。
在西單廣場上,意外地,甄新發現了那個叫做譚清芳的女人,她正躲在一個煙攤的後麵叫賣,旁邊站著一個病弱的男人,胡子髒兮兮飛的多長,那個女人,歲月已經將她變得憔悴不堪,在他向他拿煙的一瞬間,他認出了她,四目相對,時間仿佛給他開了個玩笑,本以為會是一場風花雪月的浪漫,她卻突然說出了口,是你嗎?甄新先生,你多買幾盒煙吧。
這個世界是怎麼啦,甄新慌張得像個孩子偷了東西,寒喧了幾句,便匆忙地向人少的地方跑,停下來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頭的汗。
正是三月的季節,滿街的梨花,一樹一樹開,然後一樹一樹落,落的一片蒼涼。
二十年的緘默之愛
他們原本是無法走到一起的,便命運卻無情的將他們的生命編織在一起,成就了一段永遠的童話。
他天生是個啞巴,孤苦零丁的樣子,她隨著母親一個人艱難的流落到了他的家鄉,也算是機緣巧合吧,母親在一個雪天病倒在他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