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立起身子,一雙眼睛高深莫測地盯著於蘇木,半晌才說:“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麼。但是小於,這世上很多事情聽聽也就算了,就算心裏有疑惑也要爛在肚子裏,知道嗎?”
於蘇木坦蕩地看著主任:“知不知道,我心裏有數,就不用主任您費心了。”
主任盯著她沒說話。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主任?”
“當然。”主任退開一步,看著於蘇木頭也不回地出門。
他拿起了電話打給了西裝革履的男人。
不一會兒,電話被接通,主任低聲說:“剛才小於回辦公室拿東西,我們在辦公室說的,怕是她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主任回到辦公室門口鎖了門,最後才滿腹心思地走了出去。
地下車庫,黑色的布加迪慢慢駛出車庫。
於蘇木說:“剛剛我去辦公室拿東西的時候遇到了主任。”
陸澤漆嗯了一聲:“我知道。”
“這件事對你會有什麼影響嗎?”
“不會。”陸澤漆輕聲安慰,“不用放在心上,我會解決。”
“嗯。”有他這句話,她便沒什麼好擔心了的。
就在車子即將拐彎之際,忽然迎麵躥出一輛黑色寶馬,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在地下車庫響起,雖然綁著安全帶,但於蘇木還是被嚇了一跳。
麵前橫穿過來,正好擋著他們的那輛寶馬靜靜地停在正前麵,車窗緩緩搖了下來,江濤的臉看起來青春萬分:“學姐!這麼晚還沒回家啊?”
於蘇木靜靜地看著他。
江濤見於蘇木沒說話,倒是有點尷尬了起來:“那、那學姐,我先走了,明天見!”說完,搖上車窗,黑色的寶馬慢慢駛離。
於蘇木看著寶馬的車牌號,是個很吉利的數字,她說:“那輛車裏麵還坐了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陸澤漆麵目沉淡:“車裏坐著的是誰,明天就知道了。”
次日,澤仁集團開了一場高層大會,會議的主要內容便是清理集團內部的裙帶關係。
主持會議的荀超開門見山:“大家來之前應該都知道這次會議的目的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高層,但有人靠著裙帶關係安排了親戚或者朋友進澤仁集團。當然,我首先要說明一點,就是感謝大家對澤仁的信任和支持,因為你們信任澤仁,甚至澤仁各方麵都通過了你們的考核,才能讓你們放心地將親戚安插進來。當然了,大家都知道澤仁是一家公司,既然是公司就是以賺錢為目的,沒有白養閑人的道理,所以我現在也不點名誰在公司裏藏了親戚,給大家三天的時間,把自己人都清理掉。”
荀超這一段話說完,在座的高層都交頭接耳,倒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反抗。
本來這種裙帶關係就是私底下偷偷進行的,違反了公司的原則。
上麵讓他們清人,他們最多也就是抱怨幾句,不會有人當出頭鳥。
可總會有一些不可一世的人,覺得這個世界中他就是王。
比如西裝革履的男人。
西裝革履的男人是白芷的弟弟白寇仁,陸澤漆的舅舅,可他這個舅舅從一開始就站在陸連清一邊。
就連他的親姐姐被陸連清侵犯,也是他從中協助的。
那時白芷便罵他:“你究竟是我的親弟弟還是陸連清的親弟弟,你別忘了自己姓什麼!”
白寇仁反駁:“我從沒忘記我姓什麼,可人要知恩圖報,當初是姐夫救了我們即將落魄的白家,甚至給了我陸中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姐,做人不能忘本,你已經是姐夫的人了,就一心一意跟著他吧,姐夫不會虧待你的。”
陸中集團除了陸澤漆手中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還有百分之二十,其中百分之十在陸連清手上,剩下的百分之十便在白寇仁手中。
陸澤漆可以對陸家人下狠心,但白寇仁是他的親舅舅。
即使白芷曾經被他傷害過,但白寇仁畢竟是她的親弟弟,從小白芷便十分疼愛這個弟弟,即使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在陸澤漆麵前,白芷也一直替白寇仁說話。
所以對於白寇仁,看在自己母親的麵子上,陸澤漆一直放任他,即使陸中倒了後,他要求進入澤仁集團當一個掛名的總監,陸澤漆也同意了。
雖然白寇仁是個掛名總監,但在澤仁集團,白寇仁總以陸澤漆的舅舅自居,以至於內部的人都知道他是公司老大的舅舅,便沒人敢招惹他,甚至巴結他、奉承他。
白寇仁在澤仁集團為所欲為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
以前陸澤漆都不跟他計較這些,但經過昨晚在地下車庫的那事後……
“既然要清理集團的內部問題,那是不是意味著不管是誰,隻要有裙帶關係,都要一並清理了?”白寇仁此話一出,會議室立刻安靜了下來。
荀超看著坐在人群中央的白寇仁:“當然,不管是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沒有人例外。”
“既然如此,那麼翻譯部的於蘇木,是不是也應該一並處理了?”白寇仁似笑非笑,表情嘲諷。
“於蘇木?”荀超說,“她怎麼了?她是按照公司的流程來公司實習的,有什麼問題嗎?”
“按照公司流程?”白寇仁冷笑,“可我怎麼聽說這實習生背後的領導就是坐在最上麵的那位?”
白寇仁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將眼神轉移到沉默的陸澤漆身上。
Part4
麵對眾多人質疑的、看好戲的抑或是擔憂的眼神,陸澤漆神態悠然地轉著手中的簽字筆,雲淡風輕地問:“即使於蘇木背後的人是我又怎麼了?”
白寇仁說:“既然陸總承認得這麼直接,關於於蘇木的問題,是不是也應該像其他人一樣一並處理了?”
白寇仁這樣一說,江梁不幹了:“於蘇木怎麼了?她來公司實習是按照流程篩選的,注意,是正規的公司流程!”
“流程不流程的,反正當時我們又沒看到。”白寇仁說,“你說按照流程就按照流程了?那其他人也說是按照流程來的,你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