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呢?”於蘇木小聲問,“還是要分床睡嗎?”
Part4
“當然不。”陸澤漆將她打橫抱起,往臥室裏麵走去,“寶貝,我不得不承認,剛才用的苦肉計讓你難受,我也不好受,我決定以後都不做這種嚐試了。”
於蘇木當然明白他這句話中的意思,頓時臉紅一片。
而她的陸先生已經走到了臥室,將房門關起。
曼徹斯特的這個冬天寂靜而溫暖。
今天是西方聖誕節,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場大雪的曼徹斯特外麵是白茫茫一片。
街道上、店鋪裏,公寓前都已經布置了聖誕裝飾,整個城市都充滿了聖誕的氣息。
於蘇木從沒想過在這樣一個節日裏看見頹廢、不堪一擊的麥克。
麥克見到於蘇木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莉莉絲這一回一定是不想再原諒我,她覺得我無藥可救了,所以才離開得這麼徹底是嗎,SU?”
其實於蘇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見麥克一麵。
如她所想的那樣,麥克和以前一樣,每次做了傷害莉莉絲的事情之後,都會傷心得像個小孩,讓人不忍責怪他。
那天,於蘇木什麼話也沒說,麥克也隻問了那一個問題。
他像個茫然的小孩,強烈地要求見她一麵,隻是為了詢問她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於蘇木沒有給他答案,盡管她知道,這一次莉莉絲照樣會原諒他。
這一場見麵隻有五分鍾不到,這也是於蘇木與麥克最後一次見麵。
走出警獄,門口白雪皚皚,銀裝素裹,陸澤漆正站在雪地中央和兩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說話。
於蘇木沒有著急過去,而是站在門口,看著他背對著自己的模樣,那樣歲月靜好。
她想起麥克病發作得最嚴重的那一次,也就是麥克用刀將擋在莉莉絲前麵的她的左肩劃傷的那一次。
事後,一切恢複了平靜。
也是在一場暴雪後的淩晨,她醒過來時,看見莉莉絲站在公寓的窗前。
她問莉莉絲:“怎麼還不睡?”
莉莉絲說:“我在許願。”
莉莉絲告訴她,聖誕節要許願,這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
以前莉莉絲每年的聖誕願望都是越長越美麗,而在認識麥克之後,她的願望一直是希望麥克的病能夠徹底好起來。
“我真的想跟他好好走完這一輩子,在街上經常看見並肩相扶的小老頭小老太,我就會想起以後我跟麥克的模樣。
“放棄?我從沒有想過要放棄麥克,即使他病情一發作就會傷害到我。
“就算他的病真的嚴重到拿刀殺了我,我也不後悔認識他,與他相愛。
“因為真的很愛他,愛到什麼都可以不介意,連命都可以給他。”
於蘇木將角色轉換,一點都不難理解莉莉絲。
如果今天陸學長出現相同的情況,她也會選擇和莉莉絲一樣的做法。
既與君相遇、相知、相愛,從此便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遠處,穿著製服的警官指著這邊跟陸澤漆說了句什麼。
陸澤漆轉身,便看見站在遠處的她。
他朝她招了招手,便見她和往常一樣,很乖地朝他走來。
歸寧曾說她:“在別人麵前高冷的B大幸運女神,在陸澤漆麵前就像個乖巧的寵物。”
誰說不是呢?
她還有一條隱形的小尾巴,平時藏起來,誰也看不見,隻要一看見陸學長,就忍不住搖了起來……
快走到陸澤漆身邊時,有兩個女警官剛好路過,與他很熟的模樣,用英文與他打招呼,並且熱情地請他辦公室坐坐。
陸澤漆禮貌地拒絕了,告訴她們自己在等人。
女警官:“Who?”
陸澤漆:“My wife。”
女警官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但還是很大方地祝福了他。
女警官們離開後。
陸澤漆回過身,他的小妻子已經站在不遠處,一臉笑意地望著他:“嗨,陸先生你好,我是你的小妻子於蘇木,餘生請多指教。”
“客氣。”他很配合,眼裏的柔情都是對她的,深邃明澈,溫暖平和。
兩人相視一笑,她朝他伸出手,他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中,兩人不急不緩地往遠處走去。
更早的時候,於蘇木從沒想過有一天,她能和她的陸學長漫步在這並不溫暖的曼徹斯特。
後來,她才明白,想找你的人不用你等一天,甚至一秒;不想找你的人,即使你等一年和十年也沒有區別。
幸好,他們一直都是彼此想找的人。
聖誕節的曼徹斯特又開始飄起小雪。
雪花中,越走越遠的那一對背影置於雪景之中,美如一幅畫。
遠遠地,還能聽見他們的交談聲——
“陸學長,晚上想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我帶你去吃學校那家我一直不喜歡吃,但卻是這一帶唯一的中餐廳好不?”
“好。”
“真的嗎?我怕你不喜歡。”
“你喜歡的,我都願意嚐試。”
“陸學長,雖然這個問題有點幼稚,但我還是想問……你會一直這麼好嗎?”
“……會,隻對你。”
有人曾說年少時,不應該遇見太驚豔的人,否則這一生會太孤獨,因為念念不忘。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那個從一開始就令她驚豔的人從此以後再也沒離開過她,他陪了她無數個春與秋,夏至冬;他陪她柴米油鹽,醬醋茶。
從此以後,他讓她再沒有感受過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