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狐狸(1 / 3)

3、

“那你現在去哪?”

“你要跟我回家?”入程祺笑。

“......”花朝暮憋著氣一拳砸在他的身上。

入程祺捂著胸口依舊笑得她心顫,挪不開眼。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和她不約而同。

長款的大衣在他身上清冷氣質。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要靠衣服襯,在他身上絕對是衣服靠人襯。

“怎麼,被我帥到了?”某人挑眉,不得不說很蠱。

“美貌殺人。”花朝暮笑道。

似乎取悅到他,入程祺心情大好,摟著女孩的芊芊細腰,“帶你回家。”

入程祺心心念念了多年的花朝暮終於帶回了家。

入程祺的新家不大,淡藍色的環境看著很舒適,牆角壁沿掛滿了畫。

他這些年畫的越來越好了。

一時之間花朝暮竟然有些羨慕這些畫,至少它從未被放棄不是嗎。

“祺祺.......”花朝暮注意到幾個掛在顯眼之處的畫都是清一色的向日葵。

隻是這個向日葵並不是金色,而是深藍色,反而向日葵的頭頂本該是淡藍的天空,此畫卻變成了金色。

有種逆光而生的感覺。

入程祺並沒有說話,散散地站在她的身後。

他單手插著兜,站姿挺拔,仰頭看著那副畫,感慨萬分。

目中有光,繾綣動人。

花朝暮感到他的異樣和莫名的情緒,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腰際,頭抵在他的心口,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祺祺,我也回來了。”

接下來我也會陪在你身邊,一切的一切的都會越來越好,而我也會越來越愛你。

入程祺低眸地吻了吻她的發。

那副畫對他來說是不可替代極致重要的存在。那些她不在的日子,他的光都是它帶來的。

不見光的海底,那株閃閃發光的向日葵。

高三,離開的那個晚上。

“媽,吃飯了。”入程祺燒好飯去房間叫楊央。

楊央最近的病情又嚴重了,上個星期醫生說精神狀態卻來越差,她心底的病魔就像是一根看不見的針,細細地穿過她身體的每個地方。

那些看不見的嫌隙會在不久後的一天潰於蟻穴........

現在楊央已經無法回答他,逐漸淡忘一切的她連身體的基本功能都無法控製,這樣的她心裏明白,無法再連累她的祺祺。

“媽......”入程祺猛然看見地上鮮紅的血流,在木地板的間隙中馳遊。

“媽!!!”入程祺脫下襯衫撲了過去,捂住了楊央的手腕。

楊央眼神並不像之前一般渙散,反而透著淡淡的光,滿目都是對他的愛和歎息。

醫院門口。

要說淩晨的醫院是什麼樣的,入程祺大概一輩子都忘不掉。

大堂有鍾,會準時報時。

可膽戰心驚的他不敢去計算,楊央進去的時間越多,情況就越危險。

時間過得很快,又很慢……

入程祺第一次知道原來夏夜的夜晚也會如此寒冷。

——你媽媽搶救過來了。

——可是病人求生意誌薄弱。

——大概率下半輩子都是植物人。

——你需要支付高額的費用,來維持你母親的生命。

——不過家屬也有權力選擇放棄。

放棄......成年後第一次重大的決定竟然是有權利決定楊央的生死。

入程祺漫無目的地躲在黑不見底的房間,當一切所有的黑暗湧上心頭,等待他的隻有無盡的孤獨和害怕。

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失去他唯一的親人。

這一切的獨自麵對都讓他感到無力,喘不過氣。

可他不能逃,入程祺想起了那個盒子。

母親藏在床頭,無論他們搬家去哪都不會被遺忘的盒子。

打開,是一張聯係方式。

入程祺忽然明白了,這張紙條上鐫寫的“祀未”兩字就是母親的故人,也是入許行一輩子用生命去恨去豔羨的人。

電話接通的那刻,他很平靜。

——喂。

那頭是古樸紳士的聲音。

——.......

一時間入程祺不知該說什麼,竟感到無比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