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裏走,冷意越甚,還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內堂前,是每位祖先的名字,內堂後,則是每位祖先的棺木。
郝連玥有個規矩,所有死去的人,隻可土葬,不準火葬,這是祖宗留下來的,後輩一直在遵守著。
本以為裏麵也是外麵一般,破敗不堪,結果進來,郝連玥的目光裏帶著詫異。
桌上的靈牌,沒有雜塵,很幹淨。
地麵和角落裏,也沒有蜘蛛網,桌上的燭火,也在燃燒著,看來像是有人定期在打掃。
究竟是誰?
郝連玥有些疑惑。
姑姑常年在宮裏,皇上不會讓她出來。
可原主的記憶中,並沒有來過。
君攸暗?
也不可能……
如果是君攸暗來,那門外的雜草和蜘蛛網,一定會有人清理的。
隻弄裏麵,卻不弄外麵,很顯然,此人並不想讓人知道,郝連家的陵墓還有人來祭拜。
“誰?”
耳朵裏傳來微響,郝連玥猛地看向發聲地,充滿警惕。
她腳步輕悄的往後堂而去,眸光如矩,認真冰冷。
“是我……”
伴隨著略微熟悉的聲音,一襲白衣、長相幹淨清澈的男子,從後堂的另一個屋子中,走了出來。
看到來人,郝連玥明顯一愣,
“楚玉?你怎麼會在這?”
這明明是郝連家的陵墓啊!
楚玉漂亮的唇角,淺淺露出笑意,他舉步清幽的向外走著,渾身散發著柔和純淨的氣息,那看著郝連玥的眸光,更是透著幾分柔和的溫暖。
“玥兒……”
他輕聲開口,言語間,充滿和善。
郝連玥微蹙起眉頭,警惕的看著在她麵前停住的楚玉,不明白他今日為何,會露出這樣一幅麵容。
“你怎麼會在這?”
她又問了一句。
楚玉溫和的笑了笑,轉身看向身後一排排擺放整齊的棺材,目光帶著眷戀,聲音蒼涼:
“這些都是我的親人,你說,我為何在這?”
他側頭看向郝連玥,麵色平靜。
郝連玥心裏一顫,不可置信的看向楚玉。
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姑姑在宮中說的話……
‘你還有個哥哥,不知道你記不記得,當年屍體運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姑姑一直祈禱他還活著。’
難道,麵前的楚玉就是……
郝連玥有些不敢相信,她們兩個明明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楚玉長得也並不像郝連家的人,怎麼會呢!
“你怎麼證明你自己?”
郝連玥冷著臉問道,衣袖下的拳頭卻緊緊的攥了起來。
楚玉笑了,
“父親走的那年,我親眼所見,全家三百六十口,在暴雨交加的夜裏,被悉數滅口。一直以來,大家都說父親是在邊境一帶被殺的,其實……”
楚玉說到這,幹淨的眸子底,湧起強烈的恨意,聲音也冷了幾分,
“其實,父親當年收到了那狗皇帝的密詔,命他秘密帶著全家人,趕到平陽城外十公裏處的一個破廟內,說有要事要交給父親,結果,皇上的密旨沒等來,卻等來了皇宮的禁衛……”
越往裏走,冷意越甚,還有一股腐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