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隻覺得他是深情之人,如今想來,虛假之餘,又有些可笑。錯過了那麼多年,又到了如今的年紀,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把一顆真心捧到他麵前了。
隻是比起孤獨老去,有個熟悉的人說話,總是好的。
“等你的事情都了結後就走。不過,臨走之前我想回東翎去看看,看看我們曾經走過的路,看過的景。”
“好,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回去。”
其實那些曾經她都不曾忘記,她隻是想回去看看她的孩子,哪怕不讓她知道,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
何傅卿離開別苑,已經是一刻鍾之後,走到書房近前就看到郝連玥身上披著君攸暗的披風,以及兩人之間不到一步的距離。到了他的這個年紀,又怎麼不知道男女之間的真情呢,笑著走進房間後輕聲招呼道。
“快進來吧,外麵冷。雖說我的書房不是常人隨便進的,但你是長涇的少主,進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瞧瞧,手都凍紅了。”
君攸暗站在郝連玥身後兩步的位置,不著痕跡的看向她的手後便又收回了目光。郝連玥倒是並不在意,當即便直接說出了凶屍的事。
“叔父,您怕是還不知道凶屍的事,從朽木崗出來後襲擊了溧陽城,現下,朽木崗內也不大安生,我和君城主曾讓下人按陣法栽種桃樹,一日之內便全部枯死了。此次前來就是想和您討個陣法來壓製怨氣。”
何傅卿聽了這話眉頭微皺,朽木崗的事情也不是一兩日,從前就已經費了很大的力氣控製,如今再一次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從前的方法是不是還能製得住。
“玥兒,那裏從前就是個戰場,死過的人太多,極易聚集怨氣,隻是桃木和陣法自然是鎮壓不住,還需要陽氣純正的男子或嬰兒孩童......獻祭鎮壓。”
不知道為什麼,郝連玥聽到這話後的第一個就想到了君攸暗,他是純陽之體,隻是他絕不能去做這件事。獻祭,是不是她想到的那個意思,郝連玥頓了頓,隨即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沉聲說道。
“叔父,獻祭是......獻出性命?”
“是,須得九十九人獻祭才能啟動的大陣,陣法圖就在我手中,三十年前,我就是這樣做的,想不到,隻是守護了朽木崗三十年的安寧。”
何傅卿說出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帶著愧疚的,或許他也不想,但他還是做了,隻是郝連玥不願意。
“多謝叔父,我們還是回去另想辦法。”
郝連玥沉著臉轉身離開,君攸暗也跟著一起走了出去。轉眼間回到琉玥宮後,郝連玥便拉著君攸暗低聲問道。
“皇叔,九十九條命,換三十年的太平,值得麼?”
或許從某種方麵來講是值得的,但他並不這樣認為。崇淮人人修習玄法,男人的命無需拚在戰場上,卻要被獻祭,這不值得。她,也會這樣想的。
“你的心裏都已經有了答案,為什麼還要問我?”
當時隻覺得他是深情之人,如今想來,虛假之餘,又有些可笑。錯過了那麼多年,又到了如今的年紀,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把一顆真心捧到他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