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別的事兒了,再不回肉身裏,我就麻煩了。
念頭一起,我的神識飛速的沿著來時的路,回到了水牢肉身中。
入肉身,三魂七魄半天才各自穩定下來,我睜開眼,水牢裏依舊漆黑,隻聽見水牢門口遠遠的傳來一陣喧囂,進而,幾個女子駕著玲瓏玉走了進來,玲瓏玉雙手也被金蠶絲綁著,幾個白衣女子將她推進籠子裏,雙手懸掛在籠子頂上,繼而將籠子推入水中。這小丫頭倒是很倔強,整個過程一句話沒說。哼都沒哼一聲。
但人身總是肉長的,幾個白衣女子走後,玲瓏玉還是挺不過那別扭的姿勢,不斷的扭來扭去,我看不過去,忍不住的說道:嘿,小妹,你將身子浮起來就會舒服很多了。
玲瓏玉聽到我的聲音,但看不到我的人,很茫然的往我這邊看著,說道:“你是誰,你能看到我?”
我說道:“我在你隔壁的籠子裏”
玲瓏玉說道:“水牢裏這麼黑,我什麼都看不到,你是如何看到我的”
想不到玲瓏玉這個小丫頭心思這麼細致,馬上就能發現我的眼睛可以夜視,我想了一下,騙她說道:“小的本是長江邊打魚的魚戶,從小父母雙亡,是爺爺將小人帶大,經常出夜打魚,時間長了,比常人的眼神好一些,所以能看到大小姐您被關進來”
貌似我這個解釋還算是合理,玲瓏玉相信了,她聽我的方法,把身子浮了起來,果然舒服了許多,自言自語說道:“你這個法子挺不錯的,對了,你是不是前段時間被抓進來的那個采花賊?”
我一聽,知道她把我當做歐陽宇了,趕緊說道:“我不是那個采花賊,采花賊在我倆隔壁的籠子裏呢,我是家丁。”
玲瓏玉聽到我的解釋,又說:“哦,你是家丁,是不是今晚上被抓的那個”
我說:“是的,沒錯,小的回家探親,把進寨子的口令給忘記了,於是被抓進來了”
玲瓏玉說道:“你說你,什麼忘記不好,把口令給忘記了,寨子裏的規矩,你們這些家丁又不是不知道,還好,是我水字門紅衣的抓的的,若是金木兩隊把你抓了,起碼先得打你二十板子”
我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馬家寨分金木水火土五門,這個玉玲瓏應該是水門的小頭目,水門的標誌就是紅色的衣服,而剛才將玉玲瓏架進來的,不是金門就是木門的人,穿的是白色衣服。
我回答道:“大小姐,我也是冤枉啊,你的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我抓進來了,還和這個采花賊關在一起,哎”
突然歐陽宇的籠子裏傳來一陣響動:“你和我關一起,難道還能壞了你的名聲,我呸”
我一聽,糟糕,歐陽宇醒了,本來我以為他睡著了,就順便拿他說事兒,這下被他聽到了,可就難堪了。
隻見玲瓏玉向歐陽宇方向看去,張口說道:“你就是那個采花賊吧,你說你咋就被抓了呢,定是本事不行”
歐陽宇聽到玲瓏玉說他差勁,很是生氣說道:“咱歐陽宇不說別的,比不了什麼一重天兩重天,但輕功和點穴,還有製藥的功夫還是排在天下前十的,要不是你們金字門那個老妖婆算計我,給我下了迷藥,做出這種齷蹉的勾當,我豈能被抓,再說了,是金姑娘主動勾引老子的,這次連采花都不算,怎麼能耐在我身上。”
我聽到這些,心裏暗暗想笑,明明是自己色心難安,跑到人家馬家寨來媾和,被人家給利用了,還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笑死我了。
玲瓏玉聽完,對著歐陽宇說道:“你輕功了得,你為何出不去這牢籠?”
歐陽宇嚷道:“你這是明知故問,這綁手的是金蠶絲,就是神仙來了也掙脫不開,還有著籠子,是黑桐木做的,硬如金剛,有著兩樣,任你本事如何高超,也打不開。”
“唉”隻聽玲瓏玉歎了口氣,就不再說話。
歐陽宇也不再發生,我們三人都在想些什麼?
但時間已經不能等人了,馬上,馬蓉、宋傑還有金木二門的長老,就要開始進行家主大典,到時候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心中亂如一麻,但也沒辦法。隻好閉眼靜思,調和血氣。
在腦中默念八荒經,念著念著,忽然想起,當日在終南山蓬萊觀中,師父曾經教導我說,莫言下嶺無難事,一山放過一山攔。想到這裏,自己不禁笑自己還是曆練太少,很多事情不能放開,就像今天的事兒,如果能出了水牢,我自然當去救一下老太太和馬倩兒,但是如果我用了全身的本事,還是無法出去,也隻能任由事情的發展了。這個,在道家,叫做天道。就是講萬事萬物上天都有安排,每一件事,每一樣東西,都可以引起天道的變化。所以,師父經常告誡我們,做事,一定要順天道而為之。如果反其道為之,很可能會遭到天道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