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否極泰來(1 / 2)

“爹,這豫王究竟是什麼意思?”威遠侯府內,齊瓊、齊琛、齊嵌以及其他齊家數得上名號的晚輩都在場。

威遠侯看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一眼,又看了沉默不言的齊嵌一眼,內心深深地歎了口氣。若非兩個兒子無能,他又何必冒這個頭在朝堂上親自出麵要保齊嵌這個拐了十幾道彎的外侄兒。

兩個兒子他沒辦法指望,倒是孫兒還有些他的氣魄,但是中間隔了一代人,他等不到了,待他一閉眼,齊家在兩個兒子手裏,能否守住今日的地位還難說。正因為這,他才努力拉攏齊嵌這個堪為大用的外侄兒,想借他的力,在孫兒長成年,撐起齊家。

“元宵節遇到刺客,這件事若是要追究,確實許多人都逃不了幹係。”齊嵌見眾人沉默,便率先開口,也不辯解,隻說自己有罪,“如今王爺要追責,我這個禁軍指揮使是該自請下堂。”

“你這是什麼話!”齊瓊不滿地看著這個‘堂弟’一眼,“有我爹在,你這個禁軍指揮使就會穩穩的。別妄自菲薄!”

說完這話,他又看著自己的弟弟,對齊琛道:“豫王不是你女婿嗎?改日你讓敏君給求個情,自己家的叔叔,他還想怎麼樣?”

齊琛苦笑,敏君在攝政王府幾乎是隱形人一樣的存在,他這個做伯父的難道不知道嗎?當初以為攝政王見慣了各色美人,會對敏君這樣滿腹經綸的女子另眼相看,結果他們都錯了,崔文瑾他就是個見色眼開的俗人!

“咳咳咳。”威遠侯一陣咳嗽,齊瓊、齊琛都閉了嘴,抬頭看向父親。

“嵌兒啊,你放心,禁軍指揮使的職務隻能是你的。”威遠侯‘慈愛’地看了齊嵌一眼,做出保證,“攝政王他小孩子心性,等這陣氣過了,就好了。”

雖然他口中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威遠侯自己心中卻明白,這事不會那麼容易過去。元宵節刺客一事,崔文瑾這小兒堅持徹查,順天府尹李丹不得不下軍令狀,若是不查明真相,自刎謝罪。而五城兵馬司馬炅、禁軍指揮使齊嵌,則都被暫卸職務,皆由副指揮使暫代其職。

馬炅、齊嵌都不是好欺負的嫩豆腐,崔文瑾竟然敢拿他們兩個開刷,這還不是讓威遠侯最意外的,他意外的是,崔文瑾的決定,竟然得到那麼多人的支持!

戶部侍郎裴敬西先不說,他畢竟是崔文瑾的老丈人,而中書侍中、禮部尚書、禦史中丞、工部郎中、大理寺少卿、國子監祭酒等一批人竟然也都上奏說讚成攝政王一查到底,這就大大叫人跌落下巴。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又以安寧長公主駙馬付平康為首,自從先帝駕崩後,他就不為重用,幾經波折,如今被打發去了司農寺,幾乎鮮少在朝堂上見到他,而那日他卻首當其衝地站出來力挺攝政王,甚至說什麼擔心自己日後走在京城就被人砍了這些個荒唐話,誰信他付平康大好的身手會怕這些?

其他站出來的人裏,官職各異,地位不同,看似毫無關聯,實則又有著無法割舍的關係!那些個人,細想之下,全都是屏山書院的學子啊!

在這重視同門關係的時代,屏山書院的學子卻是另類。無論當年在書院關係多麼密切,但凡走上朝堂後,從不像別的書院那樣成群結隊、呼朋引伴,漸漸的,他們身上那一層同門師兄弟的光環也就慢慢被人忽視。

越是這樣,越叫人心驚。威遠侯不得不在心底承認裴振陽這老家夥到底老謀深算。他一向深知樹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無論是裴家的子弟還是屏山書院的學子,都受他影響頗深,隻是不知,這崔文瑾究竟有什麼能耐,竟然叫這些人都為他站出來?

威遠侯在心裏冷笑,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裴振陽這老家夥,當初他逼著他嫁孫女,他嘴上說著不願意裴家蹚渾水,那叫一個百般不情願,之後這一年,裴家和他那些學生還真的一個個高高掛起,麵對魏氏和齊氏各種挑釁也默默不動,他還真差點被這老家夥騙了過去!原來,這老狐狸早就做出了選擇,選擇站在崔文瑾這小狐狸背後!

誰不知道崔文瑾這人,在未成為攝政王前,幾乎是不務正業的代名詞。若說先帝諸子中,太子勤政、二皇子好武,四皇子博學,十一皇子淡泊,那麼這六皇子就是‘好逸惡勞、好色薄情’的典範。

士農工商,這六皇子偏偏就那麼沒出息選擇做起了商人,一身銅臭味不說,還處處招蜂引蝶,丟盡皇家臉麵。京城裏有些身份的士人說起這六皇子都忍不住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