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初夏的季節讓郝家溝子完全的展現在濃烈的的陽光下,群山裏的樹木已經完全的展開了它吸取陽光的葉子,濃濃密密的葉子將群山都包裹在翠綠欲滴之中,涓涓流淌的河水遠遠的望去,在絨絨的草叢中泛著閃閃的碎光。
雖然還是五月末。
下午四點多鍾一下班,劉善美就會端著臉盆來到小河邊,臉盆裏裝滿了孩子大人換下來的衣服。開始時隻有劉善美一個人來河裏洗衣服,好來慢慢的就有很多人也隨之學了起來,毫無疑問陳玉蓮也在其中了。
尤其是聽趙福堂說要叫小趙技術員來家裏吃飯後,陳玉蓮就開始把家裏的一些衣物統統的拿出來開始洗,當然這些衣物本來就沒有多少,還不算趙福堂的,全部裝進臉盆裏也就是那麼兩三件。
“姐你去不”陳玉蓮端著臉盆站在劉善美的窗根下喊著。
“去,你進來吧”
“不進了,俺在這等就行”
一會的功夫,劉善美又是一臉盆的東西走出來了。
“今天你都洗啥”劉善美看著陳玉蓮懷裏的臉盆問。
“木有啥了,就是俺的被麵子”
說是陳玉蓮的被麵子,倒不如說是趙福堂蓋的更為準確,那時候一人蓋一個被子的條件還沒有,有的人家七八口子也不過三四個床被。趙福堂和陳玉蓮自然也不例外了,每次和趙福堂做完那件事後,陳玉蓮都是找一件工作服大衣往身上一蓋,身底也是不穿的衣服一鋪完事,從來不和趙福堂睡在一起,開始時趙福堂要把這套被褥讓給陳玉蓮睡,自己睡大衣。陳玉蓮嫌是趙福堂用過的東西感覺惡心,就死活不用,趙福堂也拿她沒有辦法就隻好由著她了。本來陳玉蓮不想洗這套被褥的,但這是家裏唯一的一套被褥,從她來了就沒有洗過,老楊白布單子現在都看不出它的本色了,這要是讓趙慶國看見了多不好,陳玉蓮這才決定把它洗了。
陳玉蓮的想法趙福堂並不知道,那天他說要找趙慶國來吃飯過的話也早已忘記了,他隻是這麼隨便的一說就是來討陳玉蓮的歡心,沒想到陳玉蓮卻給當真了。看著平日裏橫草不動一顆的女人現在突然變得這樣的勤快能幹,趙福堂除了想到是老婆有些回心轉意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他知道老婆的心情這樣好是因為趙慶國的原因,但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的勤快,因為趙福堂他是個男人,又是一個很小就一個人生活過來的男人,他的頭腦裏沒有愛幹淨的意識,更不知道幹淨對女人意味著什麼,他也就無法想到陳玉蓮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做給趙慶國看的。
聽說趙慶國要來家裏吃飯這讓陳玉蓮的心情變得極好,看到老婆的心情這樣好,趙福堂也看到了希望,他記住了盛半仙的那句話了,女人心情好血脈才能通,血脈通了女人才能懷孕。
兩個人來到了河邊,一邊說話一邊洗著衣服,不大會的功夫清澈的河水突然的變得渾濁了。
“剛才還是很清的水怎突然的變混了”劉善美驚訝的問。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抬起頭向河水的上遊望去。
“姐,你看在水裏的那個人是誰,是他嗎”陳玉蓮突然的站起來喊道。
劉善美被她這樣一喊也跟著站了起來一看,隻見趙慶國高卷著褲腳到膝蓋,一件衣服手拿著搭在肩上,一件白色的快藍背心前麵印著為人民服務幾個字,正淌著河水線朝下遊走過來;
“誰呀,不是新來的技術員嗎,蓮子這有什麼嘛大驚小怪的”
被劉善美這樣一說,陳玉蓮的麵孔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馬上低下頭坐在河邊上了。
這時的趙慶國也看到了她們,急忙的上了岸,幾步就走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我把水弄混了吧,真對不起啊,沒有注意到你們在洗衣服啊”
“水混了到沒事啊,沒一會就好了,倒是你把蓮子給驚到了”劉善美也是笑著說道。
“你說啥呢姐俺木有驚道”陳玉蓮頭也不敢抬似的急急忙忙的就把被單子往盆裏一塞站來就要走。
“哎,你不認識我了,這麼巧啊,那天我幫你記過賬”
就在陳玉蓮起身的時候,趙慶國一下認出了陳玉蓮說道。
陳玉蓮就像沒聽見趙慶國在對自己說話一樣,匆匆的離開了。
肇慶過一頭霧水的看著陳玉蓮的背影說;
“真的生氣了”又轉過身對劉善美說;
“我真的沒看見你們在洗衣服,把人家氣跑了”
“不能,這幾天她就是怪怪的,你就是新來的技術員吧”劉善美說。
“是啊,我才來的,她是誰家的姑娘”趙慶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