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教室的門，想著又會看到霍利斯，襯衣下麵還奇癢難忍，這一切使我陷入了沮喪的深淵。我挑了個最近的課桌坐下，打開書包。像往常一樣，媽媽為我準備了一個折頁筆記本。她為我選擇的引文在那天似乎格外應景。
上帝將會助我；我亦無恐懼。他人奈我何？
——《希伯來書》第十三章第六節
這就是問題所在。過去的三個月裏，我都在不安的想象中度過，猜測霍利斯又想出什麼新花招來整我。我懊喪地抬眼望去，發現前排多了一個不熟悉的身影。大部分同學都窩著一肚子火，不耐煩地倒在桌上，但這個新來的陌生男孩，把背挺得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一頭黑發，像母親包《聖經》的皮革一般。他上身穿一件綠色的高領針織毛衣，在那個溫暖的早上，看起來格外熱，真讓人受不了。我正暗中打量他，他卻回過頭來直直地盯著我。我們的視線在刹那間交錯，接著我看向別處。新來的總會被格外警惕，直到他明白在教室裏該排老幾。我彎下腰假裝在包裏找東西。不過，新來的男孩沒有把頭轉回去。他一直在看我。
那一天漫長得不可思議，但對我來說仍然不夠慢。黑板上麵時鍾的指針朝著放學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匍匐前進，我能感覺到恐懼在我喉嚨裏升起。
一下課我就跑過去抓起我的東西，想迅速逃離，但是霍利斯·卡爾霍恩已經靠在我儲物櫃的門上等著了。我在驚慌失措中發現，過了一個夏天他好像更胖了。我們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沒有什麼好說的。學生們都在朝出口湧去，霍利斯蠻橫地把我的胳膊反扭到背後，押著我逆人流而行。我們朝學校後麵走去，走廊顯得越來越荒涼。霍利斯像一位懷舊的戀人，把我帶回過去的老地方。他停在男孩更衣室前，把我推了進去。
他揪住我的襯衣把我按在牆上，我的頭朝後猛地一撞。夏天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被他的拳頭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這熟悉的感覺讓我恍惚覺得剛剛過去的假期並不存在，而我從未解脫一時半刻。霍利斯瞪大雙眼瞅著我，我一言不發，向別處瞧去。過了一會兒他鬆開手，往後撤了半步，用膝蓋朝我大腿惡狠狠一頂。我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他用腳把我踢過來，踩在我背上。疼痛從我的下半身開始蔓延。致命旋風腿是他的專長。他摁著我，在我胳膊上又捏又拽，我的皮膚痛得像是打了一個又一個結。他發現了馬蠅咬得最狠的地方，帶著享受的暴虐掐那些疤痕。
“噢，簡直就和過去一樣，不是嗎？”他低聲說道，“你準備好享用新一年的樂子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拖著我的腳把我拽向最近的一個坑位，撞開門把我推進去。他一邊扯住我的衣領，一邊迅速掀開馬桶蓋子。緊接著朝我腿後麵踢了一腳，我跪倒在地上。
我推開教室的門，想著又會看到霍利斯，襯衣下麵還奇癢難忍，這一切使我陷入了沮喪的深淵。我挑了個最近的課桌坐下，打開書包。像往常一樣，媽媽為我準備了一個折頁筆記本。她為我選擇的引文在那天似乎格外應景。
上帝將會助我；我亦無恐懼。他人奈我何？
——《希伯來書》第十三章第六節
這就是問題所在。過去的三個月裏，我都在不安的想象中度過，猜測霍利斯又想出什麼新花招來整我。我懊喪地抬眼望去，發現前排多了一個不熟悉的身影。大部分同學都窩著一肚子火，不耐煩地倒在桌上，但這個新來的陌生男孩，把背挺得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一頭黑發，像母親包《聖經》的皮革一般。他上身穿一件綠色的高領針織毛衣，在那個溫暖的早上，看起來格外熱，真讓人受不了。我正暗中打量他，他卻回過頭來直直地盯著我。我們的視線在刹那間交錯，接著我看向別處。新來的總會被格外警惕，直到他明白在教室裏該排老幾。我彎下腰假裝在包裏找東西。不過，新來的男孩沒有把頭轉回去。他一直在看我。
那一天漫長得不可思議，但對我來說仍然不夠慢。黑板上麵時鍾的指針朝著放學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匍匐前進，我能感覺到恐懼在我喉嚨裏升起。
一下課我就跑過去抓起我的東西，想迅速逃離，但是霍利斯·卡爾霍恩已經靠在我儲物櫃的門上等著了。我在驚慌失措中發現，過了一個夏天他好像更胖了。我們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沒有什麼好說的。學生們都在朝出口湧去，霍利斯蠻橫地把我的胳膊反扭到背後，押著我逆人流而行。我們朝學校後麵走去，走廊顯得越來越荒涼。霍利斯像一位懷舊的戀人，把我帶回過去的老地方。他停在男孩更衣室前，把我推了進去。
他揪住我的襯衣把我按在牆上，我的頭朝後猛地一撞。夏天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被他的拳頭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這熟悉的感覺讓我恍惚覺得剛剛過去的假期並不存在，而我從未解脫一時半刻。霍利斯瞪大雙眼瞅著我，我一言不發，向別處瞧去。過了一會兒他鬆開手，往後撤了半步，用膝蓋朝我大腿惡狠狠一頂。我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他用腳把我踢過來，踩在我背上。疼痛從我的下半身開始蔓延。致命旋風腿是他的專長。他摁著我，在我胳膊上又捏又拽，我的皮膚痛得像是打了一個又一個結。他發現了馬蠅咬得最狠的地方，帶著享受的暴虐掐那些疤痕。
“噢，簡直就和過去一樣，不是嗎？”他低聲說道，“你準備好享用新一年的樂子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拖著我的腳把我拽向最近的一個坑位，撞開門把我推進去。他一邊扯住我的衣領，一邊迅速掀開馬桶蓋子。緊接著朝我腿後麵踢了一腳，我跪倒在地上。
“我覺得我們可以玩點新花樣。”霍利斯說。他揪起我的頭發，把我的腦袋往馬桶裏摁。我趁他拉下衝水繩之前趕緊深呼吸一口。他緊按住我的腦袋，衝水口流出的水灌進我的嘴巴，淹沒我的鼻子。最後他把我往外猛地一拉，我大口大口朝肺裏吸氣，猛烈地咳嗽起來。霍利斯還是揪住我的領子不放。“這才剛開始呢。”他對我說。令我窘迫的是，我感覺到了眼角淚水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