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輕，“……”
“你自己說高中畢業之後回去……的呀。”難道她聽錯了？
不可能啊。
方翠蘭也說過一次。
許妄重重吐出口氣，“我的錯。”
他就不該隱瞞許輕輕，導致陰差陽錯，現在母親被請回顧家祠堂，就意味著他不回也得回了。
許輕輕誠惶誠恐，“許妄，你別這麼說，是我不對……”
許妄見許輕輕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臉上寫滿了愧疚，他突然間就不忍心苛責她了，對於他愛的人，他沒來得及回報母親，此刻再也不能傷害第二個愛的人。
“許輕輕。”
許輕輕深吸口氣，“在！”要判刑了要判刑了！
她會不會死得很慘？
已經做好被嚴肅批評教育的許輕輕，突然間被許妄長臂一攬，徹底拉入懷中，說到底，他就是無法對她凶，“答應我。”
“什麼？”
“以後無論你想做什麼決定，跟我商量。”他並非頑固不化的老古董。
許輕輕鼻尖微微酸澀，他居然沒罵自己，明明，他那麼那麼生氣。
“嗯。”
許妄聽得出她的鼻音有點重。
“還哭鼻子了？”邊說著就要低頭查看。
許輕輕低著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紅彤彤的眼睛。
從念經到開土、時辰、落鍬等等都非常講究，全程有一位白發老人跟著，顧康在老宅裏呆了許久，他出來的時候，許大生留意到他的眼眶微微泛紅，似乎觸景生情過。
許大生，“芳華吃了很多苦。”
顧康恨聲，“許大生，你是故意的吧？這麼多年了，你明明知道她的情況如此……如此窘迫，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怎麼告訴你？”許大生本就不是多事之人，“當年是你背叛芳華，我以為你不愛她了，
芳華懷孕，她怕我猜到孩子的身份，謊稱自己喝醉酒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發生了關係，醒過來連那男人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我怎麼會想到她是撒謊？”
顧康啞口無言，他低頭，雙掌重重搓揉著臉，“我對不起她，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帶她回去，朱瑩瑩敢鬧，老子踹了她！”
許大生歎息搖頭，“你當年若是有這份魄力，芳華也不至於……”
要怪隻能怪那時候太年輕。
很多事他做不了主，可如今不同，他是顧家的掌權人了，縱然家族裏長輩頗多微詞，最終還是要看他顧康高不高興願不願意，可時過境遷，那個他愛之入骨的女人已經不在了。
整個過程雖然有波折，但還算圓滿落幕。
當許輕輕陪著許妄坐在回程的車上時，她的心才落到實地。
許妄懷中捧著的是他母親的骨灰盒，原本的骨灰盒是木製的，盒子都被蟲蛀了，顧康早有準備，給她換了個格外厚重漂亮的大盒子。
那番陣容，仿佛是將許妄母親從破舊漏風的老房子裏請進了五百平金碧輝煌的大別墅。
許妄低頭看著新的骨灰盒，隻覺得莫名諷刺。
人都不在了，千般好又有什麼意義？
許妄無法原諒顧康，這輩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