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小孩子三歲才開始記事,可惜卻不包括我,三歲之前,每一天,我都過得惶恐不安。”雲刃成垂眸,那些不被父親關注的日子裏,他雖不曾受輕怠,閑言碎語終是少不了的。小孩子敏感,況且,言語,才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自家弟弟還看著自己,雲刃成勾唇笑了笑,“你哭的那般傷心,就像是那時的我,可我抱著你的時候,你卻不哭了。”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這才是我活著的意義。我想守著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也是那天之後,一向頑劣的雲家大少爺開始拚命習武,不止是和父親的交易,更是因為,有人需要他。如今,當年那個需要他的小娃娃已經長成了眼前芝蘭玉樹的翩翩少年郎。
雲刃成伸手揉了揉弟弟的頭,注視著還在愣神的雲歸彥,“知道嗎,你開心才是哥哥想看到的。”
“那微桐姐呢?”雲歸彥問。
雲刃成不答,抬頭看窗外,喃喃道,“木蘭花都開了吧……”他大雲歸彥將近六歲,魔晶將他整個摧殘得變了樣子,本寬厚的肩膀,看著卻比不能習武的雲歸彥還要孱弱。
“是啊,今年的木蘭開得比往年燦爛多了。”雲歸彥不知他為何要這麼問,還是老實回答了。
“是嗎……”雲刃成望著窗外,仿佛看見了成片的玉蘭,還有那個嬌俏的眉眼彎彎的小姑娘,他忽略掉心頭的絞痛,平靜的開口,“時間久了,她自然會忘了我的,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三十年,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小彥你說對嗎?”他感受到了自己虛弱的速度,醒來時他說話毫不費力,可現在,每一個字都像是催命的符號。
“可……”剩下的話都梗在了喉頭,雲刃成和他心中再清楚不過,以展微桐那麼死心眼的性子,怎麼可能忘掉呢?可惜,事到如今,他們卻隻能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
“我帶你去看看她吧?”那一刻,雲歸彥清楚的看見雲刃成眸中無比強烈的渴望。
“可以嗎?”雲刃成無力的揪著床單,溫和深邃的眸亮了起來,這才有了幾分活氣。
雲歸彥艱難的點頭,床上的身影已經淡得模糊了,他從未像今天一樣清楚的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是那樣的讓人無力。
雲刃成喟歎,闔目靠在床頭,為最後一次相見攢足力氣,他咽了下喉,啞聲道,“謝謝你,小彥,我想見她,非常想。”
自家兄長終於坦誠了自己的心思,雲歸彥心頭更加沉重,現在不是傷感的時機,他掃了眼不遠處的銅漏,隻剩一炷香的時間了。
“嶽淨林。”少年揚聲叫道,男人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他眼前,兩人對視一眼,男人帶著他們,眨眼之間便出現在了一壑寂寥的山穀中,少女小獸般蜷縮的身影顯得那般單薄,哀慟的嗚咽聲擊人心弦。
“人們都說,小孩子三歲才開始記事,可惜卻不包括我,三歲之前,每一天,我都過得惶恐不安。”雲刃成垂眸,那些不被父親關注的日子裏,他雖不曾受輕怠,閑言碎語終是少不了的。小孩子敏感,況且,言語,才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自家弟弟還看著自己,雲刃成勾唇笑了笑,“你哭的那般傷心,就像是那時的我,可我抱著你的時候,你卻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