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神魂不穩，難以久撐，染上魔氣更是雪上加霜了。”菱紗望著那人纖細的腕子，慘然一笑，原來不管過了多久，她始終都這麼沒用。
“若我現在就帶他回冥界養傷呢？”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嶽淨林啞聲開口。
“不行，他身上綁著和雲家的因果線，走不了了。”因果線是天道給人的約束和饋贈，如若種善因便得善果，福緣修夠便能大富大貴，得道升仙，若是為非作歹，便得惡果，受盡苦刑，甚至淪為畜生道。
嶽淨林心下了然，顯然，這兩人想用天道的空子， “雲家？”他沉吟，“這雲守明和他有何瓜葛不成，偏生今世父子反目成仇。”按理，清琰斷不會故意選個這樣的家庭折磨他。
“雲守明，”菱紗感覺有刀子不斷在內裏狠狠刮著，五髒六腑沒一處好受的地方，“是我和歸彥前世的父親。今世，歸彥來還當年欠下的債。”
靈光一閃，嶽淨林陡然想到，“當年就是你爹將歸彥送到我身邊的？”
“是。”菱紗木然答道，“此間恩怨不了，就算了回了冥界，天道也不會放過歸彥的。”
男人茶金色的眸子極深，像是望不到頭的古井，“我和歸彥身上的禁製是誰下的？”
“清琰。”菱紗好似變成了一個失了魂魄的木偶娃娃，男人問什麼她答什麼。
“他跟你們什麼關係？”
“是我們堂兄，當年我找到哥哥時為時已晚，迫不得已之下，我去求了他，讓他將哥哥的魂魄偷偷放入輪回池水。”
“那時清琰便已經謀劃著登上天帝之位了？”曆代隻有天帝才擁有使用輪回鏡的資格，單有輪回池水，雲歸彥或者說是孟祝影便隻能保持魂魄不散罷了。
“天界本腥風血雨，清琰亦是在刀光劍影中長大，若是那個位置不是他的，死無葬身之地便是他最好的下場。”
“原來是這樣。”嶽淨林負手，屏息看著床上即將醒來的雲歸彥，難怪當時他們那般容易就攻上了天界，將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地。
作為天界至寶的輪回鏡豈是想動就能動的，縱使貴為四界至尊的天帝也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
嶽淨林流連著雲歸彥的睡顏，“他背上這樣的懲罰是否與我有關？”他描摹著那人的眉眼似喜似悲，天上地下，怎麼就沒有他們容身的地方呢？
“……”菱紗歎息，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因果線乃是天定，唯有天生陰陽眼的人在意識清醒且自願的情況下，才能通過冥界至寶鳴鳳戩將其挑斷，可天生陰陽眼千年都不一定能遇上，清琰和我找了這麼些年也是一無所獲……”菱紗看著床上臉色慘白的人，黯然道。
“總會有辦法的。”嶽淨林負手望著那個依舊沉睡不醒的人沉聲道，“我一定不會讓他出事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他本就神魂不穩，難以久撐，染上魔氣更是雪上加霜了。”菱紗望著那人纖細的腕子，慘然一笑，原來不管過了多久，她始終都這麼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