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雲歸彥覺得嗓子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沙啞得厲害。
嶽淨林將桌上的茶水用法術加溫喂給他，“睡一會兒罷，聽話。”
屋子裏不知何時彌散著一股安神香的味道，雲歸彥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等雲歸彥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沉了，嶽淨林一襲廣袖玄衣，墨發用一根白玉簪子簡單束起，正坐在窗前百無聊奈的翻書，
聽到了他的動靜，男人手一揮，撤去了結界，含笑道，“可算是醒了。”
“菱紗呢？”
“睡著呢。”嶽淨林聳肩，“那丫頭損耗過大，隻能靠睡眠慢慢修複了。”
雲歸彥皺眉，“先前的她恢複些許的麵色隻是個花架子？”
“這個倒不是，”嶽淨林在他床前坐下，將人扶了起來，含笑道。
“你們人間不是有句話麼？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那小丫頭三番五次的從我手中搶人，可不得耗些心力麼？她本身也不是個強健的。睡幾天就好。”
放下心來的雲歸彥失笑，“差點忘了，我身邊竟然是人間話本中的黑麵閻王，嘖嘖嘖，你哪裏黑了，分明是個小白臉來著。”
嶽淨林輕輕拍掉他捉著自己下巴上的手，“成天欺負我。”
雲歸彥好笑，這人是在跟他撒嬌？
“對了，穆姑娘呢？”
“醒了，死活要回驚萱閣，我讓她帶著影子回去了。”
嶽淨林替他換上一身柔軟的錦衣。
“琴語姑娘就她這麼一個妹妹，她無論如何都是要回去料理後事的。”
“就是這個理兒。我原先還想著，小炮仗要將人帶回清靈穀，穆琴語該怎麼辦，”他頓了頓，搖頭沒再開口。
“宮裏來信了麼？”
“讓我們好好照顧她，等這陣風頭過了，就將她接到宮裏去。”
雲歸彥輕輕嗤了聲，“菱紗肯放人才怪。”
“不說那小炮仗，單是穆姑娘就不願意去。”
“是啊，她到底，也是個命不好的……”
穆箏意一遍遍描摹著團扇上的牡丹花紋，房間裏的血腥味還沒有完全散去，她記得那天離開時，姐姐溫柔的笑容，如今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二姑娘。”穆琴語生前的心腹丫鬟敲了敲門。
“進來。”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穆箏意聽見來人輕盈的腳步聲。
“您怎麼不點燈呢？”陣陣腥風撲麵，熏得人喘不過氣來，屋子裏一片陰森森的漆黑，那丫鬟強笑道。
“沒區別。”穆箏意無所謂的接道，“事情查得如何？”
“這……”那丫鬟支吾道，“姑娘成日接觸得人太多，我們人手不夠，一時沒能查清，還望二姑娘恕罪。”
穆箏意輕輕放下手中的團扇，不輕不重的開口。
“那就從樓裏的人開始查起，將我姐平時的吃穿用度好好清點，總會有消息的，你跟著她這麼久了，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
“二姑娘恕罪！”那丫鬟腳一軟，便跪了下來，急忙認錯道，“奴婢這就去！”
“我睡不著。”雲歸彥覺得嗓子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沙啞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