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聳立著一座高高的塔樓,聽男人說,這座塔曆史遠得已經讓人記不清了,單就塔前的那棵銀杏,就有四五百年的壽命。
前麵就是台階,嶽淨林伸手將他抱了起來,拾級而上,“這裏景色不錯,卻沒多少冥界生靈願意過來。”
“為何?”
“一百年前,那丫頭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謠言,得知我要娶妻,從清靈穀中殺了出來,在這裏大鬧了一場,清靈穀向來主生,冥界眾人皆對其退避三舍,她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也就是那些花花草草這裏長得熱鬧,平日裏,不會有多少冥界子民來這裏。”
“難怪你叫她小炮仗。”雲歸彥忍俊不禁。
“可不是,一點就炸,殺傷力驚人。”嶽淨林將他往懷中帶了帶,“李治懷來了,你可願隨我一見?”
想不到這麼快就碰到了熟人,雲歸彥沉默了片刻,“什麼時候?”
“現在,那就去吧,總歸是老熟人了,見一見總歸是好的。”
“都聽你的。”嶽淨林笑了笑,在他眉間印下一個輕吻。
“這位官人且先在這裏候著,閻君馬上就到。”青麵獠牙的鬼差諂媚的將李治懷引到了行知殿。
男人很是客氣的對鬼差微微頷首,又戲法兒似的從袖中撈出一大遝紙錢塞在鬼差手中,“有勞了。”
鬼差行過禮,笑逐顏開的消失在了原地。
李治懷打量著四周,因為曾經天生陰陽眼,他知道的比常人知道太多,縱使是人界君王,到了冥界不過是和普通人一樣的程序罷了。
陰司的鬼差全然沒有必要對一個普通人如此客氣,男人漂亮的鳳眸中略過一絲期待,會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麼?
生平第一次,這位曾經的九五之尊嚐到了“忐忑”的滋味。
“原來所謂天上一天人界一年真的存在,於我而言漫長的十五年,對你們來說竟隻是半個月。”
李治懷望著款步而來的兩人,含笑道,好似那五千多個日日夜夜,隻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好久不見。”雲歸彥示意男人將自己放在輪椅上,對下首風度翩翩的男人打了聲招呼,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
縱然李治懷已然度過十五個春秋,卻還是一如當年,隻不過是添上了幾分沉穩。
雲歸彥輕撚衣角,回冥界已半月,對於這裏的規則他已是有了初步的認知。
人死後,將會以一生中最為眷戀的時光中的樣子,跟隨鬼差,走過漫漫黃泉路,過三十三道門,飲下孟婆湯,洗去所有前塵執念,重入輪回。
如今他以睿王的樣子出現在這裏,心中放不下的是什麼呢?
“想不到,嶽先生竟是冥界的閻君。”李治懷摩挲著腰間的荷包笑著開口。
“看在你我相識一場,你又對阿彥諸多照顧的份上,我為你開了這道門。”
嶽淨林負手站在雲歸彥身旁,居高臨下的望著一身深赭色常服的李治懷,淡聲道,“一個願望……”
不遠處聳立著一座高高的塔樓,聽男人說,這座塔曆史遠得已經讓人記不清了,單就塔前的那棵銀杏,就有四五百年的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