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雲歸彥難得慌亂。
“我見過他的，對不對？”展微桐笑意不改，杏眸中卻暈著點點淚光。
“見到你們，我才如夢初醒，二十多年前的山穀中，是他，對不對？”
雲歸彥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是不是，再也，再也見不到他了……”展微桐略帶哽咽的開口。
“對不起。”不知何時，他眸中也蒙上了層層薄霧。
“都是命，我的命……”
展微桐閉上眼，淚水自眼角滑落，整個人說不出的孱弱和蒼白，她緊緊握著腰間的長刀。
按理魂魄是無法落淚的，雲歸彥留意到，這滴淚落下，她變得透明了不少。
“閻君大人，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良久，展微桐睜開黯淡無光的雙眼。
“請講。”男人正色。
“將我變成一朵木蘭罷，”等不及任何回應。
她臉上綻開一朵微笑，手腕一翻，將長刀送進自己的胸口。
寒刀破開血肉的聲音格外刺耳。
“菱紗！”雲歸彥的聲音尖利得幾乎破音。
回過神的菱紗，閃身到她麵前，腕間魂珠光芒大放，繁複的手勢尚未結出便被奄奄一息的那人按住。
點點熒光自她胸前溢出，那是魂飛魄散的征兆，她用盡渾身的力氣按住菱紗的手。
“姐……”菱紗泣聲道。
展微桐瞳孔渙散，眼神遊弋著虛空，“我等著他啊……雲大哥，你怎麼，不來……”
她嘔出一大口破碎的熒光，跌碎在菱紗白皙的手上，她驚呼。“姐……”
“你來接我好不好，”展微桐溫柔的笑了笑，另一隻手將長刀往胸口送了送。
“不要！”菱紗哭著將長刀往外拉，被不知哪來力氣的展微桐按住。
“雲大哥，桐桐怕黑，我們，我們回家……”她笑容中滿是釋懷，就這麼消散在了菱紗懷中。
“姐，姐……”菱紗一下子抱了個空，狼狽地跌到了地上，海藻般的青絲墜落，白骨森森的腕骨露了出來，紅顏白骨，有種觸目驚心的美麗。
“啊……”她痛苦地抱住頭，啞聲嘶叫。
嶽淨林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擁入懷中，交給雲歸彥。沉聲道，“抱好。”
男人袖袍一斂，將散落的光點收入了自己寬大的衣袖中。
好似知道抱著自己的是誰，菱紗在雲歸彥懷中痙攣著，好不容易聚起血色的唇瓣被她咬得鮮血淋漓。
“不準咬。”雲歸彥將妹妹納入懷中，毫不猶豫的將手腕塞給她。
菱紗推拒著，兩人連帶著輪椅狼狽翻到了地上。
收好光點的嶽淨林將兩人帶回了自己的府邸……
“怎麼樣？”雲歸彥徹夜未眠，眼眶爬滿了血絲。
嶽淨林搖了搖頭，“不是很理想，她被魘住了，穆姑娘正在照顧她。”
整整一夜，男人的情況亦是不容樂觀，麵如金紙，連腳步都是虛浮的。
“我能進去看看她麼？”
“能，”嶽淨林深吸一口氣，“你是最有可能叫醒她的人。”
“你回去休息罷，”雲歸彥擔憂的覷了眼他的臉。
“嫂子！”雲歸彥難得慌亂。
“我見過他的，對不對？”展微桐笑意不改，杏眸中卻暈著點點淚光。
“見到你們，我才如夢初醒，二十多年前的山穀中，是他，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