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範無救一身陰慘的黑袍,麵無表情的飄了進來,“判官大人,”他恭恭敬敬地斂衽。
“範兄,”雲歸彥抱拳還禮,“來我行知殿有何貴幹?”
“母親讓我來的,”他整個人跟個柱子似的,往那兒一戳,淡聲道。
平心而論,範無救雖及不上嶽淨林那般妖孽,清琰那般清貴,但也是繼承了範家的好相貌。
奈何此人常年麵無表情,一襲黑衣,幹得又是勾魂奪魄的勾當,加之他曾上過戰場,殺伐之氣加身,除去謝必安,整個冥府再也找不到願意跟他並肩而行的鬼或族人。
接觸下來就會發現,其實範無救是個很為人著想,甚至有些溫柔的人。
雲歸彥心中的陰鬱之氣散了些,他笑了笑,命人布下了桌椅,抬手替他斟茶,“範兄此來是?”
“辭行,”範無救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口,淡漠眸中隱藏著雲歸彥看不懂的防備。
“閻君久不歸來,母親怕嶽淨晗等人耍花招,差我去看看,臨行前差我過來為公子解惑。”
“叫我歸彥罷,”他笑了笑,心中卻是異常疑惑,他在防備我什麼?菱紗不是說,他曾經救過我麼?
“雲兄,”範無救改了那冷冰冰的稱呼。
雲歸彥低頭笑了笑,“我想知道,當年幕府的覆滅,可是他迫不得已下得手?”
範無救鬆了口氣,眼中的防備並沒有減弱分毫,點頭。
“當年的事情實在太複雜,涉及麵太廣,我知道的也就隻是皮毛而已,”
那段日子,他自己尚且朝不保夕,渾渾噩噩,哪來得及關心這些呢?
“範兄但說無妨,”雲歸彥喉頭微動,做了個請的手勢。
“當年慕府叛亂,孟祝影橫死,縱橫朝堂的幕府一朝大廈傾塌……”
“當年的幕府,真的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範無救沉沉的搖頭,“除了孟祝影和菱紗,下屠殺令的不是閻君,當年菱紗救了孟祝影,托我將他送入輪回時告訴我的。”
雲歸彥心下一鬆,不是嶽淨林就好,隨即心又冷不丁地提了起來,“是誰下的令?”
“她沒告訴我,”範無救遺憾的搖了搖頭,“或許雲兄可以問問她。”
“我不太願意問她這些,”雲歸彥眸中明明白白寫著無奈,“這丫頭心思實在是太重了,做事兒又衝動……”
“我理解,”許是提起了往事,範無救眼底的冷冽漸漸化開,語氣也柔和了不少。
“那丫頭初上山時除了師伯誰都不搭理,成天沒日沒夜的學和練,有一天她下了趟山,回來之後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三天三夜,後來,不知怎地,對一向不齒的毒術感興趣了起來,苦心鑽研,連你上山了都不理。”
那段日子簡直是雞飛狗跳,菱紗心高氣傲得厲害,向來不怎麼搭理別人,那時候卻瘋了似的挑釁身為少穀主的範寒城。
以至於後來,他戰死沙場,民間有不少傳說,菱紗設計殺死了待昔日待她如親的少穀主,惹得眾人對她更加避如蛇蠍。
話音剛落,範無救一身陰慘的黑袍,麵無表情的飄了進來,“判官大人,”他恭恭敬敬地斂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