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不等其他人開口,她拂袖便走了。
目送菱紗怒氣衝衝的背影,雲歸彥長長歎了口氣。
嶽淨林蹲了下來,凝視著心上人的眼睛,“你在擔心。”
他點頭,“這丫頭脾氣太衝了。”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心頭一陣陣發涼,對於菱紗刻意隱瞞的記憶,竟是少了幾分底氣。
男人探身,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個無比珍重的吻,“我一直都在……”
燭火嗶啵,菱紗撥弄著腕間的魂珠,長睫微垂,叫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你真的想清楚了?”就不出現的柳氏坐在了她的麵前。
菱紗頭也不抬,“嶽淨晗的那位軍師讓我有些不安。”
柳氏麵色一凜,靈體的直覺可不是街上那些卜卦算命的騙子,再加上菱紗特殊的血統,她的直覺,想不應驗都難。
“與其讓旁人利用不如早些讓他們知道真相,”菱紗露出個將哭不哭的笑容,柳氏心下一酸,這孩子,從來就不是命好的。
“可你之後怎麼辦呢?若是他們知道了真相,你又能去哪裏呢?”
菱紗淡淡地笑了笑,“回清靈穀等著師兄回來搶穀主之位。”
“想多了你,”柳氏翻了個白眼,她從來懶得端這些所謂的長輩威嚴,“寒城和他家那口子好得蜜裏調油,能離開這裏才怪。”
菱紗眼裏多了些笑意,隨手拿起桌上的剪刀挑燈花,漫不經心地開口,“那就讓師兄帶著謝必安一起回去啊,反正冥府那麼多鬼差。”
話音剛落,柳氏便賞了她一個暴栗,“你當清靈穀主之位是什麼?玩具?”
菱紗搖了搖頭,她打量著自己骨肉完整的手腕,昏黃地燈光下,皓白纖細的手腕泛著一層瑩潤的光,不得不說,這丫頭,連骨頭都是好看的。
“我累了啊,想休息了。”
柳氏注視著難得完好的腕子,她親眼見證了菱紗那些噬骨生肌的痛,如何還能忍心將這份擔子強加給這丫頭?
“隨你罷,”柳氏無聲地歎了聲,“寒城已經懶了這麼多年,是時候承擔他的責任了。”
菱紗輕輕笑著搖頭,“他比我更適合做這個穀主。”
“我自己的孩子我還不知道,”
柳氏嗤笑了聲,當時老穀主去得倉促,穀裏亂成了一團,菱紗走到今天也是在刀光劍影中踩出來的,若換成他那個麵冷心熱的兒子,還不知道是什麼景象。
菱紗環抱著自己的膝蓋,半垂著眸,不再說話。
柳氏若有所思地眄了眼門外,“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想不通。”
“師叔請講。”
“你是怎麼改變對我大侄子的主意的。”柳氏美眸中滿是揶揄。
“經曆過那麼多,沒什麼是不能改的,我隻要他好好的。”屈了這麼久,菱紗腿有些麻。
“時間不早了,師叔早些回去休息罷,我就不留人了。”
這是趕人的意思了,柳氏並沒有那麼討嫌的意思,她站起身,“你也好生休息罷。”
“嗯,配藥之事辛苦師叔了。”菱紗將頭埋在腿中,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話落,不等其他人開口,她拂袖便走了。
目送菱紗怒氣衝衝的背影,雲歸彥長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