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淨林握住他的手,將人擁進懷裏,似有若無拍著他的肩背,“別慌,我在這兒呢……”
難得的風和日麗,冥界其實沒有太陽,所謂的“日光”,不過是清靈穀中一顆萬年扶桑樹上的果子罷了。
菱紗不知哪來兒的閑情逸致,焚香奏起了琴。
微風輕拂她的衣衫,指尖隨心而動,琴聲悠揚,伴隨著樹葉的清響,別有一番風味。
嶽淨林推著雲歸彥找到她的時候就是這個景象,那丫頭長裙逶迤,笑意悠閑,靈動的大眼睛裏一派輕鬆。
“哥,”菱紗指尖一轉,歡快的琴音傾瀉了出來。
雲歸彥點頭,就這麼闔眸靜靜坐在輪椅中聽著她奏完一曲。
“前廳翟陵恨不得自己生了八隻腳,你倒是悠閑。”雲歸彥不鹹不淡地捧起桌上的茶盞,微微頓了頓。
“怎麼不喝花茶了?不是一向嫌茶葉苦麼?”
菱紗笑意不改,“怕你總覺得我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老是喜歡那種甜膩的東西。”
“你現在已經很好了。”雲歸彥打量著笑盈盈的妹妹,不知何時,菱紗靈動的眸子中多了些他始終看不懂的愁緒。
“我也覺得我是世上最好的妹妹。”菱紗悠然一笑,在自家哥哥對麵坐下,“翟陵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不如就在兒彈彈琴,省得給他添亂。”
“倒也是。”雲歸彥聳肩,很是認同妹妹的說法。
“你們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有沒有做新娘子的慌亂。”嶽淨林瀲灩的眸子中滿滿的揶揄。
“去你的,”菱紗笑了笑,輕聲罵道,“蘇姑娘險些把我折騰死,我出來透氣,來不及慌亂了。”
“喔?還有這麼多講究?”雲歸彥顯然對這些很感興趣,清潤的眼睛亮晶晶,不管怎麼說,這可是他寶貝妹妹一生唯一的婚禮。
菱紗心有餘悸地長舒一口氣,“那嫁衣是量體裁製的,蘇姑娘各種折騰我不說,畫了好多花色給我挑,我瞧著都差不多,就隨便選了個,誰知道她又說我完全沒上心,就將我趕出來了。”
雲歸彥笑著掃了眼同樣好心情的心上人,“我聽阿嶽說了,其他人想讓蘇姑娘做嫁衣都沒這福分,你倒是挑剔起來了。”
“累。”菱紗趴在桌上,蔫噠噠地搖頭。
“往常這個時候我該回穀裏閉關的,誰知道外麵的景色這般怡人,大多數都陰沉沉,實在是太適合睡覺了。”
“姑姑來了沒,怎麼說的?”
“她說是正常現象,我才恢複,有些虛,多補補氣血就好了。”
就這麼一會兒,菱紗都撐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了。
“想睡就回屋睡。”
雲歸彥好笑瞅著自家妹妹,跟隻沒長大的小奶貓似的。
“好,”她再次打了個秀氣的哈欠,“你們隨意。”
“嗯。”雲歸彥點頭,目送著她進了屋。
屋內本專心致誌繡嫁衣的蘇巧手抬起頭,與菱紗對視了一眼,將手中的密信遞給她。
菱紗一目十行將信瀏覽完畢,揉碎手中的紙張注視著火紅的嫁衣,她靈動的眼中掠過一抹森寒的殺意……
嶽淨林握住他的手,將人擁進懷裏,似有若無拍著他的肩背,“別慌,我在這兒呢……”